从三岁那年拜了母亲为西席先生算起,陈无疾在学海上泛舟已经泛了两年有余。转眼间,他也从一个三岁的小屁孩,变成了一个五岁的小屁孩。
姐姐陈有情比他早生五年,今年芳龄刚好十岁,算是一个大一点的小屁孩。
小屁孩总有些离谱的想法,更有甚者还很愿意把心中的付诸实践。也正因为此,一向抠门吝啬的大人们才会一反常态,毫不心疼地把熊孩子的雅号送给他们。
烈日下的陈无疾就觉得自己的姐姐是个十足的熊孩子,大下午的,竟然让自己在大太阳下扎马步。
扎马步也不是不行,哪还不能扎,找个阴凉的地方就不行,为什么非要和这大太阳较劲呢?
又是一滴汗无声滑落,陈无疾心中的怨气又盛一分。
陈有情自然听不见弟弟心中的呼喊,她只是坐在那棵大榕树下,一边享受树荫,一边轻轻摇着扇子,为自己带来丝丝清凉。那样子,要多悠闲就有多悠闲,要有多气人就多气人。
生气的人自然是陈无疾。
他看着姐姐悠闲凉快的样子,撇了撇嘴,心说自己如果真被这太阳晒出个好歹,也不用叫陈无疾这个名字了,干脆改成陈有病算了。
陈有情虽然不知道弟弟心中是怎样的想法,但也知道他不会太好受,于是从舒服的摇椅上直起身,向陈无疾投出一片注视的目光。
陈无疾知道姐姐可不是在关心自己,只是在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偷懒。
果不其然,陈有情的声音从榕树下悠悠传来。
“无疾,腿可不要抖哦。抖一次,多扎一炷香。”
陈无疾知道姐姐这也是为自己好,也知道看似冷漠的姐姐其实自有分寸,心中虽然叫苦不迭,却也不恨不怨,听话地点了点头。
只是这头顶的太阳让他多了些骂娘的冲动。
娘自然是骂不得的,太阳是个死物,骂也白骂。
于是陈无疾只好继续自己苦难的扎马步生涯。
痛苦的时光中,陈无疾也不是没用想过用姐弟亲情软化一下自己这位冰山似的姐姐。可谁料想,一向对一切满不在乎的姐姐对自己扎马步这件小事竟十分感兴趣,竟然守在大榕树下寸步不离。
这大榕树以前是陈家四人饭后闲聊的绝佳去处,今日却变成了虐待未成年儿童的犯罪地点,这种反差让陈无疾欲哭无泪。
欲哭无泪,那就不要哭,把这把子力气省下来扎马步岂不是更好。
扎马步不难,难的是一扎扎好几个时辰,连口水都不给喝。
不知为何,陈无疾的思绪悄然飘到了那个阔别已久的世界,心想那些关在关塔那摩监狱的犯罪分子估计和自己的待遇差不多。
随着那个精美沙漏中的最后一粒沙落下,陈无疾终于长舒一口气,知道今天算是熬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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