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
谁与黑夜握手言欢
梁大志来家,问我是否给《春笋报》投过稿?我查了一下,投过。他握着我的手,突然有些激动地说:“赶紧跟我去学校,有一封让作者去领奖的信!”
什么?
真的吗?
我一下子感觉自己得了疟疾一般,浑身都战栗起来。我忽然有些不知所云,嘴半张着,磕巴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好像是一年前的事,我将欧阳老师在班里当范文读过的一篇作文誊出来,投寄给外地的一家报纸。当时也就是瞎撞,并没什么指望。谁想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在我早已将此事忘在脑后的时候,居然有了音信!
我火急火燎地与梁大志一同去了学校。
“昔去雪如花,今来花似雪。”到了校门口,看到熟悉的大门和操场,蓦然想起范云的诗句。一种陌生感,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叫人顿然生出无限的悲哀来。
见到老校长,他也跟我一样激动。像朋友似的握着我的手、拍着我的肩膀,鼓励我一定要好好努力,不要放弃了梦想与写作!
我自然信心满满,拿着一封薄薄的信件,感觉校园里所有的白杨树都在“哗啦哗啦”地给我鼓掌。
没敢去教室,只跟几个要好的补习班的老同学在教室背后见了见面。虽有隔膜,但得知我获奖的消息,他们都真诚地表示祝贺。
欧阳老师还是那么瘦,戴着眼镜,多少有些疲惫。他也早知道我获奖的消息,但祝贺过后,依然语重心长地劝告我:认准一个目标,不要这山看着那山高。“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不要自卑颓废,要为前途着想,坚持!再坚持!大丈夫须有鸿鹄之志,当克服重重困难,迎接挑战!
为了我的祈愿,愿油灯的微弱火焰,也能熊熊燃烧起来,把光明和余热,送给迷途的将士!虽然它不能像灯塔那样给他们指明航向,但是,也能在茫茫大海里,让那些迷惘和沮丧的的将士,绕过暗礁和冰山,找到前进的勇气和力量!
回到家里,翻出我的《夜深沉》,感觉我又像打了鸡血似的,吸足墨水、铺好稿纸,一门心思地写起小说来。
老叔拿来两封信,让我念给他听。一封信上面印着三角形的图章,我知道是部队的刘钉写的,另一封信是内蒙古来的,难得富贵还能记起我。
刘钉的字,尽管还是歪歪扭扭,像鸡在雪地上踩出的爪迹,但是跟以前相比,是已经前进了一大步。信上说他近来要在本省搞集训,如果可能的话,他想回一次家。“三个多月过去了,我月(越)来月(越)想家!也不知咋的,部队虽然吃的(得)好、住的(得)好,也不用犁地和放羊,但我却老是会想起泉湾的山山水水……”
看了富贵的信,知道了一些他在农场的情况。都有些寂寞和怨气,但是我们这些落榜青年,莫非只能在空虚无聊中怨天怨地?嫩嫩肌骨,何其软弱,不在广阔天地里经受岁月的磨砺,如何将自己锻炼成钢筋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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