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衙役通禀,林轩与程玉山来到内堂,与大厅相比,这里才是正规的办公场所,并没有那么多花哨的装饰物。
墙面上有一排书橱,几把实木椅和一张宽大的枣红书桌,除了文房四宝以外,桌上还堆放着公文和写满字迹的宣纸。
“学生林轩(程祥),参见大人!”在木门关好的那一刻,两人急忙施礼,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虽然两人是贡士,却没有正式官职,只能以学生的身份自居,这样显得谦虚,也可以拉近领导之间的关系。
以后是吃糠咽菜,还是荣华富贵,全凭眼前这位老大人的喜恶来决定。
“嗯,坐吧!”
刘尚书穿着大红色官服,头戴乌纱,饱风霜的脸上,刻满了皱纹,只是那双浑浊发亮的双眼,好似能看清世上有所的一切。
得到命令以后,林轩下意识地坐到椅子上,作为穿越而来的现代人,他并没有那么多的考量。
就好像去公司面试,主考让你坐下,总不能傻呵呵地站着发呆吧?
“逸仙……”
程玉山低声提点,心里暗骂道: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在堂堂三品大员面前,岂有八品小吏的座位?
封建社会律法森严,什么都讲究等级划分,尤其在官场上,不管在何时何地,见到领导都要一副受教的面孔。
别看面前就有位置,而且尚书大人还发话了,但是官阶低两品官员,只能站着答话。
林轩见他给自己打眼色,疑惑道,“刘大人都让坐了,你还怕什么啊?”
程玉山脸色憋的一阵红一阵白,此时也不好插嘴,更不能有太多的小动作,以免惹恼了尚书大人。
他急忙施礼道,“尚书大人在上,岂有晚辈坐的地方,在下虚心受教……”
林轩也觉得自己唐突了,小心翼翼地抬起屁股,心里不由得埋怨起来:这古代的规矩可真多!
刘尚书哈哈一笑,丝毫没有介意道,“无妨,年轻孟浪,也在所难免。倒是让我想起第一次来吏部的事!”
哟呵,这老头还是有故事的人?
这人的第一印象十分重要,林轩原以为自己面试没戏了,万没想到,居然因祸得福。
“就在这坐着吧!”刘尚书示意程玉山也坐到旁边,缓缓开口道,“记得那是大周光元三年,当时的吏部尚书还是薛大人,薛相公只是轻声点许,我便坐了上去。”
这些事林轩根本就不清楚,他只是暗暗揣摩,大周是哪个王朝?
难道是五代十国的后周?
不像呀,这些人的穿衣风格,更像是宋代或者是明代……
程玉山急忙赔笑道,“是是是,薛相公不仅没有怪罪大人,还称您是国之栋梁,将来定能出相入将!”
“市井传闻,多不属实!”刘尚书只是苦笑着遥遥头,便将二人考试的文章打开,细细地查看一遍。
程玉山显得无比紧张,当刘尚书询问一些细节的时候,他都深思熟虑以后再做回答,生怕有什么不对的。
他也不是榆木疙瘩,尽可能套用华丽辞藻,争取给刘尚书一个满腹经纶的印象。
“嗯,倒也中规中矩……”刘尚书将文章放在一边,开口询问道,“逸仙,你可知治理水患?”
这考题的确有些难了,即便放在现代,也是一个很系统的工作。
作为读书人,考些书本上的东西,自然是有问必答,但治理水患,属于问策,要回答新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林轩露出一丝苦笑,总不能说:朝廷出钱,弄个几个三门峡水库吧?
在后世,随着防洪工程的不断完善,已经很少有大面积的水灾,可是在古代,几乎年年都会发生,甚至还有专门治理水患的衙门。
各个州府县,每年都会动用大量的民夫来修建堤坝,即便如此,收效甚微。
“这个……”林轩有些拘束道,“依学生之见,应尽可能疏通河道,设专人检查提防,正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在平时应加强防护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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