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唐无殇,当时她因酒醉乱-性,心魔勃发,脱了自己和姬不教的衣衫,欲行苟且之事。在迷糊恍惚间,被杨无心大喝一声“无耻”,惊得剩下的五分醉意又去了三分。理智恢复,心魔消退,再看到自己和师兄正赤条条抱在一起,羞愧难当,所有醉意一扫而空,急急从师兄身上离开,取过自己衣衫,手忙脚乱穿上。

穿好衣衫,见师兄还光着身子躺在地上动也不动,她虽是个性格大咧的女子,心智清明之下再不敢正眼看他,将他的衣衫放到他身上,低声说道:“师兄,快穿上吧。”说完背过身去,行远几步。

她现在心乱如麻,酒醉刚醒,头痛欲裂,只记得自己一人在此闷闷喝酒后便不省人事,师兄不知自己为何竟和赤身纠缠在一起。莫非师兄趁自己酒醉昏睡,竟对自己做下这等下-流勾当?想到此处,面上羞得血红,却没有半点恼恨之意。

羞了一阵,又想道:“不对,我的本命蛊已种在天魔身上,如若真和师兄做了那、那种事,怎的现在还是好端端的?再说师兄一向品行端正,对我从来便如亲妹妹一般……对了,他喜欢的是无心师姐,又怎会对我做这种事情?”她心中胡乱猜测,不知不觉又扯到师兄心不在己上面,心头又是一阵酸苦。

唐无殇在那边自怨自怜,可苦煞这边的姬不教了。

他被师妹的蛊虫制住,身体麻木,动又动不得,说也说不得,眼看师妹剥光自己赤身缠了上来,虽然满怀温香暖玉,心中却是如同刀割,暗道:“我姬不教辜负无殇一片深情,又愧对师门,今日叫我身败名裂遗臭万年,也怪不得她。只是再也没有面目去见无心了。”情思切切,痛苦万分,两行热泪从眼角淌下。

后来杨无心一声大喝打断了唐无殇的荒唐行径,令他又喜又悲,喜的是自己和无殇总算没有做出那身败名裂的苟且勾当,悲的是无心喝声中满是痛绝失望,想必已被自己伤透了心,自己怎生对得住她?

他听到杨无心喝完一声就狂奔而去,担心她心情激愤之下做出什么傻事来,便想挣扎起来去追赶。不料那咬他的蜥蜴叫“软脚蜥“,当然不是它自己软脚,而是被它咬中的人会中一种骨软筋麻的毒,而它个头小,往往咬的又是人家的脚,是以得了这个名字。唐无殇捉到这样一条蜥蜴,稍稍经过炼化,就变成了“麻筋蛊”,趁人不备远远放出就能制住人家,和隔空点穴实在有异曲同工之妙。

姬不教中了麻筋蛊,全身软麻动弹不得,口不能言,自然无法挣起和喊叫,听得杨无心远去,一时心如死灰,闭目不再挣扎。过了一阵,唐无殇没听到师兄有任何动静,掉头一看,见他双目紧闭,静躺不动,以为他自寻了短见,“哎哟”叫一声走回他身边查看。

好在姬不教羞耻位置已被衣衫遮住,唐无殇也不敢多想,探了他鼻息,又听了他心跳,觉得并无异常,大为诧异。就算师兄太过羞愧,也不至于任由身子光着啊。当下不住呼唤起“师兄”来。

姬不教以为她又在捉弄自己,想到这一切都是由她一手造成,一双怒目死死盯住唐无殇,把她吓得够呛。这一吓倒也令她隐约记起了醉后的一些情节,又见地上装麻筋蛊的瓶子,顿时醒悟过来。可这麻筋蛊并非普通毒蛊,不会致残致死,只是令人筋骨软麻,时间一过或经过推血过宫,毒性会自然散解,人也恢复正常。

唐无殇也不顾师兄凶恶的目光和赤条条的身体了,双手在他周身推拿了好一阵,姬不教才慢慢恢复过来。他舌头一能动,第一句话就是:“无殇师妹,你害煞师兄了!”唐无殇记忆不清,但师兄被自己麻筋蛊制住总不会有错,想来自然是自己害了师兄,遂低声道歉说:“师兄,对不住,我、我喝醉了,什么都记不得了。我害你这样,你骂我打我吧,我不怪你,只要好过一点。”

姬不教听她说得委屈,怕又刺激她胡思乱想,摆摆手叹气道:“唉,罢了,都是我不好。你转过去吧,我穿衣服。”他心中挂念杨无心,几下穿好衣服,站起来拄着拐杖就要走,又不知如何跟唐无殇开口。只怕直说了,这任性师妹又想不开,须得寻一件事让她劳忙起来才行。于是道:“无殇,你以后不要胡乱喝酒了。适才你酒醉昏睡,乔不思对你欲行不轨,被我打死落入瀑布下了。你去叫几个蓝染阁弟子来寻他尸首回去吧,我等会再回去料理此事。”

唐无殇心中暗暗奇怪地上怎么会多一套蓝染阁男弟子的衣衫,听姬不教这么说,又惊又怒,恨不得插上乔不思几刀,骂道:“这个恶心怪!竟敢打本姑娘主意,我定要让他生不如死!”忽地想到他都已经死了,又如何生得过来,只得改口道:“我定要将他砍成十块八块拿去喂狗!”

姬不教见她总算暂时摆脱情魔,心中稍稍宽慰,说道:“快去吧。我一会就回去。”说完急急忙忙朝杨无心跑开的方向追去。

师兄一定是去追无心师姐了。唐无殇心底雪亮,但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也不敢再恃情任性,心中一片郁闷难当,好不难受,便打算将气撒到乔不思头上,非得把他剁成肉酱才肯甘心了。

姬不教一路追去,嫌轮椅慢依旧撑着拐杖一高一低匆匆而行,边走边呼唤。走到荷塘边,见凉亭中有个人影,似是杨无心,便叫道:“无心,是你吗?”

那人不出声,动也不动。姬不教心中焦急,拄杖走了进去,却见那人枯枯瘦瘦,披头散发,正捧着一只大葫芦喝酒。看仔细点,依稀可辨认得出是个老头。问蝶谷中都是年轻男女,哪来的糟老头子?他大吃一惊,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

老头“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酒,哈哈一笑,才说:“你来晚啦。哈哈,小青啊小青,我也来晚啦。”

他答非所问,那笑声语气中,似带有一股说不出的悲凉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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