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校尉葛忠哆嗦着跪在大帐里。
通过那个想要通风报信的人,终于查到了一直潜藏在孙坚身边的内奸,竟然是孙坚一直信任的中军校尉葛忠。
葛忠已经被徐荣收买,彻底背叛了孙坚。
之前与徐荣决战之时,若不是孙策拦住了那个送信之人,当晚,孙坚的所有计划必然被徐荣知晓,那么第二天一战,可能会惨败甚至丢了性命。
而这一次,之所以要送信给袁绍,是因为袁绍乃盟军之首,只要袁绍猜忌孙坚,孙坚便无立足之地。
这传国玉玺就是烫手的山芋,迟早会惹得各路诸侯眼红,夺玉玺而除掉孙坚。
此时葛忠已经猜到自己必死无疑,害怕,忐忑之余,大声哭泣:“主公,我跟着您也有些年头了,您就饶了我一条狗命吧。”
“饶你,休想!”孙坚怒喝一声。
孙策索性直接起身,手起刀落,一剑割开了葛忠的咽喉,鲜血喷射,帐内顿时一片血雾。
孙坚吃一惊:“策儿,你这是做什么,即便杀他,也不必在此处动手!”
帐内,程普,黄盖各自起身,也是被孙策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
葛忠该死,可他卖主求荣,应该死在刑场上,死在三军将士面前,孙策怎么草草就把他给结果了?
在众人惊怒的注视下,孙策爽然笑了三声:“哈哈哈哈……”
“哈哈哈”孙策依旧放肆的大笑着。
孙坚由惊转怒:“你笑什么?”
“父亲,葛忠该死,儿子只是给他应有的惩罚,可如果父亲想要葛忠死在三军将士面前,怕是不妥。”孙策收起笑脸,忽然凝重的说道。
孙策目光犀利,仍旧静静打量着孙策:“你说说看。”
“葛忠卖主求荣,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父亲您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葛忠叛逆,如果在大营里公然处决葛忠,会让人联想到昨晚洛阳城发生的事情,坐实了玉玺的传言,会让消息更快的散播出去。”孙策竖起一根手指。
“其二,徐荣多次与我军为敌,如今袁术坐镇鲁阳,正好断了我们的去路,父亲急着收兵,又该去往何处?”孙策竖起第二根手指。
“其三,群雄聚首,为的是铲除董贼,父亲虽然兵入洛阳,却只是拿个传国玉玺悄悄退兵,难免惹各路诸侯猜忌,到那时,父亲您成了众矢之地,豫州刺史这个职务不但保不住,还会被扣上一个私藏玉玺企图谋逆的罪名,那时,父亲又该如何,回长沙吗?”孙策竖起第三根手指。
“其四,父亲自从设计杀死了荆州刺史王睿以后,刘表顶替了王睿的位置,单骑入荆,这两年根基渐稳,长沙也并非父亲当年所治下的长沙了,此时,父亲还有退路吗?”孙策竖起第四根手指。
“其五,汉室衰微,父亲只有两条路可走,要嘛割据一方,自立为王,要嘛顺应民心,扶持皇帝,重整朝政,父亲,您又要选择哪一个阵营呢?”孙策竖起第五根手指。
如今天下动荡,硝烟滚滚,孙策很清楚,父亲怎么可能安于人下,可仅凭一个传国玉玺,真的可以坐上皇帝的宝座吗?且看历史上,袁术的下场。
而且,历史上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何等的名正言顺,如今,孙策既然想洗牌,打乱这三国命运,迎天子,顺民意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而想要立足豫州,却需要好好筹谋一番了。
若能在豫州扎根,除袁术,兵进揚州,便可鼎足一方,再有天子之威,何愁天下不平?
若立足豫州不稳,再徐图他法,也不迟。
眼下,必须把传国玉玺用在正地方,卸去袁术的提防,稳定孙坚在豫州的根基,这才是上上策,至于如何除掉袁术,大可静观其变。
其次,曹操兵败必不可免,可是在曹操兵败之后,徐荣必然急着赶去长安,此时若是设伏,必可大破徐荣,若能除掉徐荣,便可名震一方,这对孙坚立足豫州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孙策此刻,谋划了许久,终于打定主意,是时候该出手了。
之前一战,不过是稳固自己在军中的地位,彻底收回自己左军骑校的兵权罢了,有了这两千人的筹码,孙策才能走的更远。
那么下一战,便是彻底抓住孙坚的信任,让他不再拿自己当作一个孩子,有了大破徐荣的军功,豫州军中,便没有人再敢质疑自己的实力。
那时候,天高海阔,任君翱翔。
孙坚深吸口气,孙策的分析句句落在了要害上,一个十六岁孩子,竟然能够想到这么多,看到这么多,甚至,比自己还要沉着冷静,孙坚心中窃喜,脸上却依旧摆出一副很恼怒的样子,呵斥道:“军国大事,你刚刚从军几年,敢妄议?”
“父亲若将传国玉玺强行留在手里,必然惹来杀身之祸。”孙策不理会孙坚的呵斥,梗着脖子反驳一句。
“玉玺之事,让我再想想。”孙坚摇了摇头,仍旧不肯松口。
孙策心中冷笑,这件事,若是孙坚痛快的答应了,那才反常。
况且,孙坚之死,也不是一朝一夕导致的,时间很充足,可以徐徐图之。
之所以孙策要搞这么大动静,是想在孙坚心里扎下一根刺,这根刺梗在那里,让他疼,让他难受,只有这样,日后,孙策才好重提此事。
今晚,孙策最大的心事,便是请命除掉徐荣,此刻,既然玉玺的事情被孙坚搪塞过去,孙策立刻改了话茬:“儿子还有一事,迫在眉睫,必须禀明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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