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皎,其下不昧,绳绳兮不可名,复归於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後。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名道纪。’”
陈长老一段话说得众人都打起座来,不见了刚才的情形。
“修道之人,不可一日不省察己身啊,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我等刚刚出关,便如此状貌,其于心可有愧?”
“道兄此话,令人惭愧。”
距离童长老最远的一位才说话,说罢朝闭上了眼睛。
“诸位,还是听门主把话说完吧,我等是化外,可也掌着御虚门不小的权力,如果真要什么都不管,那就舍干净了位置再来谈修道之事。”
那吴王二长老在出关前就跟诸位有不同意见,他俩不同意把权力全部让出去,陈长老也不同意,然而各自却有不同目的。
“门主且说吧!”
王长老又提了嗓音。
门主面上不表,可心内波澜明镜一般。
然而,他今日不得不亲自前来述职,为了军国大计,为了御虚一门,他也不想再姑息下去。
“现查出三才楼右使兼水行堂堂主王滨良,堂下漕部馆事郑有均,金行堂商部馆事洛一贵,土行堂工部馆事江奇海,勾结朝廷京东东道转运使张方锦及契丹九部玄帐,叛逆祸国,现已证据确凿,请诸位长老决断。”
安静,
自门主进来之后,第一次这么安静。
“什么!”
那王长老直接跳了起来。
“有好戏看了。”
童长老默默一语,身旁一长老朝忽的朝他一抬眉头。
“王道兄不必如此惊讶,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既然事情出来,该如何办,门主自有定夺。”
那莫长老说毕,王长老则没了话音,脸色红一阵白一阵,“门主,可有确凿证据?如果仅是是个人判断,被贼人诬陷,门主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门主起来说话。”
说着那陈长老起身要去扶他。
“对呀,小……门主,你要有证据,那我就把那些个混账小子一个一个把屁股得稀巴烂,还要把他们关在园陵里谢罪,吓死他们。不行,还得……”
“好啦好啦,你就别在这胡说八道了,自有门规来定夺,谁也不能擅自定谁的罪,门主,你就说说看,他们都怎么个犯错法?”
吴长老根本不相信,虽然惊讶地眉头瞠目结舌,可他还是要看到证据再出说辞。
“弟子已派人将等闲帮三当家李贤意,四海楼大名府副主事潘慕,京东东道转运判官特使,登州府军几个亲历兵卒带到山下,另外,大名府四海楼,等闲帮渭河分舵,连同归藏门也都出了叛佞。所以,请长老们移驾御虚宫,主持公道。”
门主说毕,俯首施礼。
“这……”
那吴长老结舌难言,都齐刷刷朝陈长老看去。可他却站在那幅巨大的《道德经》石碑前,依旧闭着眼睛,不做声。
“我要亲自去问!”
王长老起身要走,却被陈长老叫住,“俊廷!”
陈长老缓缓回过身来,“都说了,门主,就是门主,门规大如天,谁也不会冤枉谁,该怎样,就怎样。”
转过身,他就朝其他长老看去,“诸位替我前去观望观望,我跟王长老有事商量。”
“我……”
王长老刚走一步,陈长老就定目望着他,童长老却蹦跳着地边说边笑:“走走走……”
那童长老拉着身边两位就要出门,其他三人也看看陈王二人,唏嘘不已地朝外走去。
“你小子,做事真绝!”
那吴长老经过门主跟前,瞅了他一眼,即刻拂袖大步迈去。
“王师弟,你向来瞧不上童师弟,以为他幼稚可笑,糊里糊涂,可我却不这么看,如其姓氏,他实则是童心未泯,精诚备足的一个人呐,要不,只凭他的玩闹,能成就一身元气丰盈的‘太华童灵功’吗?”
王长老嗤鼻一笑,“瞎猫碰个死耗子,歪打正着了。”
陈长老一笑,“哦?要不你试试他的‘耗子’功?”
王长老右手一动,“这,你提他干嘛?”
“说他,是为了证明一个识人的道理。”
“他能有什么道理!真是笑话了。”
“你先别急,二十多年前,他曾跟我说过一句话,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深呐。”
“他说什么了?”
王长老闭着眼毫不不在乎。
“他说……”
陈长老立时回想起三十多年前的一个晚上来,童长老平时总是快快乐乐地来,自由自在地去,可那晚他却气得连饭都不吃了。
陈长老那时还是门主,见童长老如此气愤,就去问他原由,可问了半天,他才苦着脸埋怨道:“师兄,我很少在背后说人坏话的,那,当然,偶尔也会说说,可毕竟是少之又少的,尤其是小孩子,你也知道,我喜欢跟小孩子在一起玩的嘛,尤其是聪明可爱的小孩子,别提有多好玩了,可滨良这孩子简直太,不像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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