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玉君跳起来就扑向二叔,可盈凰却没心思,耳边就听得清敏道:“姐姐,你说他会不会去你们渭南呢?”

盈凰一抬头,“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他又没有家,说不定又回我家客栈呢!”

起身便跑,却被霍飞羽拉住,“千里之遥,你飞去啊?过几天我的大船就到了,咱们去华山正好路过,他丢了,我也过意不去,我一定要找到他,行了吧!”

众人都劝,她也不再执拗,清敏看眼哥哥心思他们怎么办,甄雷益却也铁了心要找到结义兄弟。三天后他们要出发,可刚到门口就有消息报来,“报欧阳先生,东京急报!”

一封急件呈上,看得欧阳称平拍桌子大骂,“叛徒!”

众人都被一震,连欧阳玉君都没见过二叔发这么大的火,欧阳玉明要问,父亲却略略一笑,“玉君,玉明,你们俩好好照顾他们,华山之行,等你大伯父来信了,咱们再出发。”

阴沉愤怒的脸色,看得霍飞羽跟欧阳玉明相视一眼,就觉得一定出大事了。又等三天,欧阳称平才让他们先出发,盈凰这就跟着霍飞羽、甄雷益、欧阳玉君、欧阳玉成、清敏、凤仪等人加上四海楼数十名弟子,就朝渭南赶去……

而渭南码头那个孤独的身影,此刻却想到了过去快乐的时光。

“虽说‘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也说了嘛,‘不得已而用之’,就是该出手就出手,打抱不平!不是让你做缩头乌龟啊!‘恬淡为上’说得好听,你得有真本事啊!否则,连阿猫阿狗都欺负你,还谈什么‘恬淡为上’。呃……下一句是什么?”

玉生子接道:“哦,是‘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於天下矣’。”

盈凰一拍巴掌,“看看!一定不可以滥杀无辜,否则远大志向就永远实现不了啦!可怎么才能得志呢?还是得有真本事!有善念还不行啊!哈哈!我跟圣人是一条心的!以后啊我也要看看这本书,真厉害,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呢,说得真好!佩服佩服!”

玉生子忽的站住了,心道:“背了十几年,我怎么没有她这种感受呢?她要是个男的,肯定是个教书先生。”

想着当初跟那盈凰漫步河畔,听她解释《道德经》的场景,难免生起相思之念,可想到等闲帮和四海楼,他便抹了抹眼角,背着包裹朝东方踏去……

秋去冬来,亥月已至,他们还没到渭南,北国就出事了,那欧阳称平正为此事而即刻启程去了大名府。

却说再过两天就是大宋皇帝赵光义的生日“寿宁节”,举国欢庆,万国来朝,可今天一大早,北国登州牙道上,正有二十辆马车三十辆牛车,浩浩荡荡地朝蓬莱港涌去,这批即将销售到高丽和日本的大宋珍奇,将为国库纳入一百万的巨额利润,也算是为皇帝陛下庆祝生辰了。

登州府治蓬莱,自古就以仙山名扬四海,而今一大早,从登州到蓬莱却大雾弥漫,前不见山后不见水。本地流传一句古话:寒冬腊月,大雾天气,无神仙下凡,即有妖祟作怪。近晚大雾才稍稍消退,却依然十米之内,人影模糊。

坐在马车里的京东东路转运使张方锦,此刻只念着忙完这趟,便重建汴京和青州家邸。寒风大雾里,越想越美,一个喷嚏就打得他浑身发颤,“停下。”

吩咐一句,可马车还在走。

“停下!”

马车没停。

“他妈的!停下!”

他一把怼开车门,吼道:“耳朵聋啦!给老子停下!”

驾马厢兵这才跳下车,“小的该死!一时走神没听见,大人恕罪。”

张方锦偏个脑袋,白皙的面孔登时黑下,“走神了?你大爷!”

蹦下车一脚踹去,拿过鞭子他就猛抽起来。都虞侯窜来就跪下,边骂厢兵边哀求。

且啐且打,怒不可遏,“该死的玩意!老子都得亲自押运,你他妈走神了,你怎么不死了呢!这么大的雾,万一土匪来截道,死你全家都赔不起!”

可动作过大,他闪到了膀子,苦着脸叫疼,“哎呦,我这膀子……”

寒风缠裹着邪怒的鞭声,听得周围厢兵马夫们早跪下一片。

“还他妈跪着干什么!把杨为源给老子叫来,滚滚滚!”

都虞侯捂着被他误打的胳膊边奔边咒骂,“龟儿子,真他妈狠!”

转运副使杨为源赶来,张方锦看都不看他,却稍稍减了怒气,“这州府的破衙门干什么吃的!到现在都没个人影,混账玩意!阿嚏……冷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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