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耶律屋质后头,韩德让顿时笑着心道:“个蠢货,一败再败,这下完犊子喽。”

忽的他捂住嘴巴,瞅了瞅自己的衣着,崔燃藜心道:“吾个去,吾个又成韩德让了,神仙姐姐!这身份换来换去,吾个会不会精神分裂啊!萧绰?”

想起白天跟萧绰在草地的各种举动,扑通扑通一阵心跳,让他赶忙捂着胸口,“坏了!耶律贤马上登基,那我不就又失恋了嘛,靠,悲剧要来了……”

就在耶律屋质刚到韩匡嗣帐内,耶律贤没找到萧绰,却被内侍官叫去皇帝跟前。

皇帝依旧醉醺醺地道:“皇儿!朕要把皇位传给你,你会不保全朕的性命?”

耶律贤跪下就哭道:“父皇万万不可啊!儿臣无德无能,请父皇开恩,责罚愚儿的过失。”

半年没召见他,皇帝却好似刚刚看到他一样。

皇帝摇杯子一笑,“哎?朕说的是心里话,不要瞒朕,你说的每句话,朕都能明白真假,真的继续说,假的咽回去,说吧,你会不会保全朕的性命?”

耶律贤哭成了泪人,伴着恐惧,耶律贤道:“父皇福寿齐天,愚儿永远要侍奉父皇,如若父皇觉得儿臣有二心,那就赐死愚儿,愚儿九泉之下,也感激父皇如天隆恩。”

耶律贤一头磕下去,皇帝起身摇头道:“你看你说的,都被那帮汉臣带坏了,嗨,整个大辽国,朕就信你一个人。”

耶律贤道:“儿臣有罪。”

“罪个屁!朕是看着你长大的,还不了解你嘛!可朕要告诉你,以后无论用谁,一定要自己说了算!别管他们能耐如何,只要不听你的话,一律处死。如此,你才能保命!你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如此,大契丹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说罢咕嘟两声,杯子已空。

耶律贤抬头道:“儿臣愚昧懦弱,不想杀人,儿臣无能无才,也做不了皇帝。”

皇帝道:“勇敢的,聪明的,有德行的,有才能的,多了!可他们还不是听朕的?朕说你勇敢,你才勇敢,真说你有才,你才是真正有才!朕要你做皇帝,你就是皇帝!”

耶律贤听得好似整个大帐都在颤抖,已经泣不成声。

甩袖子挥罢,一饮而尽,皇帝道:“韩家父子虽然是汉人,但是可以重用,永远记住!最要防范的就是皇亲国戚,宁可错信汉人,不要轻信皇族。”

皇帝两目如狼,缓缓回头看着耶律贤,“把朕的话重复一遍。”

耶律贤伏地重复完,就听皇帝道:“以后机会合适,要封耶律屋至为大于越。”

耶律贤默不作声。

皇帝道:“朕已经派人去提亲了。”

耶律贤抬头道:“儿臣不明白。”

皇帝邪笑不言,踱步道:“这偌大的草原,有多少牛马,就有多少想当皇帝的乱臣贼子,你不狠辣,他们就会把你当羚羊一样撕咬,直到你剩下最后一口气,他们再互相撕咬。你要记住,没有最后的胜利,只有此刻的磨刀霍霍,快了,快了……”

皇帝展开两袖,转了两圈。

耶律贤抬头欲说,可又害怕,终于又饮泣感恩戴德起来。

“啊……当皇帝,就像睡觉一样,你得时刻紧捉钢刀,随时准备斩杀近前的叛逆,哪怕枉杀,也要绝其后患,呵呵……都说朕嗜杀成性,可他们却忘了自己也在霍霍磨刀。”

说着皇帝抽出了腰刀,慢慢走近耶律贤。

“来,把他捅死。”

皇帝看着耶律贤两目圆睁,笑道:“杀人,不要犹豫。”

近侍跪下就哭,耶律贤求情道:“陛下别再杀了,儿臣求陛下了。”

皇帝登时大怒,追着近侍就捅去,死亡面前,近侍也不听皇帝的,围着耶律贤喊救命,待那皇帝一刀封喉时,耶律贤不自觉的喊了句,“不可杀!”

耶律贤竟挥手挡刀,皇帝转身就闪开,怒道:“放肆!”

近侍已经晕死过去,耶律贤捂着胳膊跪着不动,皇帝道:“朕,朕就担心你以后太过懦弱,被那帮自以为是的家伙欺负啊!你竟不明朕的好意!滚滚滚,朕烦了。”

耶律贤哭得好似没听到皇帝的话。

皇帝扬声道:“起来!朕本来不想跟你说话,可你这个样子,叫朕怎么放心?滚滚滚!”

耶律贤起来立着,看到皇帝甩手,他才缓步离开帐子,一步一回头,看得饮酒的皇帝一挥袖子,又道:“永远不要忘了你父皇是怎么死的!”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出御帐,耶律贤就心痛得叫道:“我靠!真他妈疼……”

月光如水,他想到《辽史》里的耶律璟,不觉叹道:“奇葩!奇葩!杀人,喝酒,睡觉,靠,他居然能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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