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人蹲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说道:“你这娃儿,倒不怕我?”

殷七儿此时已听得声音,循着傅云的眼光向后望去,这才发现自己车顶有一人,一声惊呼,却又忙掩住嘴,从车中跳下来,站在车旁,惊恐的望着这怪人。

傅云奇道:“我见前辈轻功高强,心中十分钦佩。不知为何要怕前辈?”

那怪人楞了一下,哈哈笑道:“不错不错。你问我为何要怕我,我却也不知道,只是这世上却有许多人不知为何,见了我便怕我。哈哈……我被人怕惯了,此刻你不怕我,我反不习惯,哈哈!”

傅云道:“前辈这轻身功夫如此厉害,只怕有许多人见了害怕也是正常。”

那怪人道:“哈哈,你这小娃儿倒会拍马屁!”

傅云说道:“晚辈不过据实而言。”

那怪人低头瞧了瞧傅云,又瞧了瞧殷七儿,说道:“我刚才路过此地,听你们二人说到‘天门’、‘乾坤诀’……你二人可与天门有什么瓜葛?”

殷七儿往傅云马后缩了缩,不明白那怪人语中之意,哪里敢开口答话,只望着傅云。

傅云心道,婆婆离开时曾嘱咐我,莫要轻易暴露身份,这人轻功已经如此了得,武功也定然不凡,天门早已在中原武林消失,此人只怕多半是天门的对头,但傅云从小极少与人来往,哪里会撒谎骗人,若要想编个借口搪塞过去,却一时也不容易。

傅云转念一想,忽然又想到,这人既然已经听到我们交谈,肯定不止听了这几句,说不听早就在一旁偷听,只是我二人没有发觉,干脆据实以告,看他有甚说法。

傅云想了一通,说道:“前辈所问,在下不敢有虚。我乃是天门后人傅云。这位殷姑娘,乃是被歹人欺负,我出手搭救,与天门并无关系。”

那怪人奇道:“天门不是十几年前,被灭门了么?怎么还会留下你这娃儿在世上?”

傅云心中暗想,这人不知是谁,与天门有何关系,竟对天门的事情如此好奇,心中便留了神,说道:“其中缘由,实在过于复杂,晚辈也并不十分清楚。”

那怪人笑道:“清楚不清楚,试试便知道了。”语罢,身子冲天而起,由空中跃下,一双枯手化而为掌,便向傅云攻来。

傅云哪里想到这怪人二话不说便出手,耳畔只听得殷七儿一声惊呼,便见他掌风已至,左手急抽腰中短剑,一摸却摸了个空。这才想到,自己为了行路方便,已换了寻常服饰,双剑也包好放在马后。

只这一犹豫,那双掌便已到了面前,耳中听得怪人“嘿嘿”轻笑,傅云哪里再敢多想,腰身一拧,足下发力,身形闪动,已从绝无仅有之处避过掌风,钻了出来。这一避,实在是无可奈何之举,傅云拧身而过,实际是冲向对方,无异于将自己胸腹全部暴露于对手面前,对方枯掌便从傅云鬓边穿过。若不是这一下既快且奇,以险搏险,只怕此刻已命丧对方掌下。

只听得那怪人赞一声“好俊的身手!”,复又转身而来。

傅云看那怪人身形,心中更是惊奇。只见那怪人虽然身负千斤磨盘,但身形飘逸,姿态潇洒,招式之中无一丝迟滞,掌法轻巧,身形灵动,动若游龙,行迅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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