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抹素白身影进入天算子的视线中时,他不由眼角一跳,忙垂下眼帘掩去眸中异色后,才开口道:“有人向我问询你的行踪,看样子应是要对你下手,那伙人不好惹,我才跑来告诉你一声,也好让你有个准备。”
炽楼挑了挑眉,面上却毫无惧色“你给了?”
“给了。”
“一边卖我一边又来通知我,天算子,你这个生意做得,可是比我精明啊。”
“给他是为了招牌之信,来通知你是出于朋友之义,这又不矛盾。”天算子颇为理直气壮的回道。
“是谁?”炽楼却是语声淡淡的问道。
“这我不能告诉你,今日来寻你已是坏了规矩了,我不会再多言了。”天算子摇了摇头回道。
“天算子......”炽楼那双狭长的眸子渐渐眯起,其中闪过的利芒,和那极其冰冷的语气中,都透露出了很是危险的气息,见状天算子却似毫无所觉一般,大咧咧的嚷道:“你吓我也没用,不该说的我绝不会说。”
炽楼有些无奈的抚了抚额,他是真的拿这个混不吝的无赖没办法,良久后他轻叹了口气,低低道了一声“谢了。”
天算子却猛地摆手,连声道:“你可别谢我,你知道的啊,我好歹也算是个生意人,最是听不得这谢字,每每听到这心中便总会觉得好似被占了便宜......”
“......”炽楼梗了好半晌后,才缓缓从齿缝中挤出了一句“那你想要什么?”
天算子的语气,却忽然变的极为认真,他轻声道:“我也不要什么,只望他日我有所求之时,你炽楼还能记得今日这一份人情。”
闻言炽楼心头微震,不由细细打量了他几眼,只见天算子此刻面色,微微有些凝重,心知他所言应不是戏语,思量了片刻后,炽楼才缓缓点头应道:“好。”
此刻不远处的白笙几人,已然全都下了马车,白笙看着天算子那一身古怪的装束,和那二人对话时的神情,不由侧过头轻声问道:“尚大哥,那人看起来好像是江湖中人,你游历江湖多年,可知那是谁吗?”
此时尚义的面上还微微有些呆滞,白笙又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
“公子,九年前江湖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奇人,他自号天算子,言称可算尽这天下之事,一开始并没有人相信此人之言,直到他为一落魄汉子批了一命,言其不出三月必出人头地,那落魄汉子,正是如今的天下第一富商,徐清霖,其一语成谶,此后无数江湖豪杰和巨商富贾,便纷纷寻至而来。”
“只是传闻此人性情极为乖僻邪谬,行事也颇为怪诞不经,虽然凡有所求,他都一一接待,上至富商显贵,下至贫农庶民,但他却极少索要银钱为报,其所要的报酬千奇百怪,有时只要山间的一株野花为报,可有时却提一些凡人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事......”
白笙正听的出神,远处的炽楼和天算子,却已向这边走了过来,见状尚义忙停住了嘴,白笙看向正走近的二人,眸中略有思索之色。
天算子走到白笙近前后,却并未开口,只是凝眸细细的打量了白笙几人一番,他面上的神色微微有些古怪,眸中也隐隐露出了些许奇异的光芒。
见他迟迟没有开口,白笙只得上前一步,抱拳一礼道:“在下齐白笙,见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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