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顺着白石甬道一路小跑,路的两边皆是苍松翠柏,月台上设着青绿古铜鼎彝等器,远远看去,祠堂里香烛辉煌,锦帐绣幙,虽列着神主,但却看不真切。

此时的令狐月,正耷拉着脑袋漫不经心地跪坐在地上,张氏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模样,从进祠堂到现在,令狐月就这么静静地跪着,一言不发,与之前在元氏跟前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你就没什么想与母亲说的?”张氏终是受不了这样的僵持冷冷的开口。

“不知道母亲还想听什么。”令狐月头也不抬淡淡道:“令狐沉玉为了救我失了贞操,想必全府上下都知道了吧。”

“原因呢?为什么是你?”张氏看着令狐月,眼中满是怀疑,自己怀胎十月生出的女儿,又怎会不了解她的心性。

“母亲想说什么?”令狐月缓缓抬了头,笑的一脸温顺。

“那个老宅是怎么回事?为何里面的构造与竹苑一模一样?你处心积虑多久了?”张氏不愿再和令狐月绕圈子,一连串的将问题和盘托出。

“哈哈哈。”令狐月突然大笑起来:“到底是陪嫁来的媵妾,月儿有的时候都不知道你究竟是谁的母亲。”

令狐月说罢突然收了笑意看向张氏:“每次见你在元氏面前那副低眉顺目的样子,我就觉得恶心,同为爹爹的女儿,为什么她令狐沉玉就能高高在上,而我,论才华,样貌,我有哪一样输于她令狐沉玉的,可你们偏偏连正眼都不瞧我一眼,尤其是你,我的亲生母亲,居然要我和你一样低声下气地去讨好那一对母女?为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对不对?”张氏并没有理会令狐月此刻的情绪,就着方才的问题冷冷道。

“没错。”令狐月有些失控地凑近张氏:“都是我安排的,宅子是我安排的,贼人也是我安排的,包括那令狐沉玉失身,也统统是我一手策划的。”

“愚蠢。”张氏突然一巴掌过去,令狐月不察,额头磕在了香案上,隐隐渗出血来。

令狐月猛擦一把唇皮被咬破而溢出的血腥味,两眼愤恨地看向张氏:“从小到大,你除了打我还会做什么?人前,你谦和的像个慈母,可背后呢,连恶魔都不及你半分。”

“没错。”张氏突然一把拽住令狐月的衣襟狠狠道:“不光是我,这府中上下谁人不是恶魔?瞧瞧你那个所谓的爹爹,还有你口口声声憎恨无比的元氏,要说恶魔,他们可比你母亲我厉害多了。”说着,张氏冷笑一声松开令狐月:“方才那一巴掌就是提醒你既然要演戏,就给我演足了,否则戏做一半,偷鸡不成蚀把米,你还不如不做。”

令狐月手捂着脸颊不愿听张氏说教:“母亲既这么厉害,怎的不见爹爹宠你半分?倒不及那红馆里出来的姨母,无儿无女,亦能将爹爹哄得神魂颠倒,也不见元氏对她厉色几分。”

“她厉害?”张氏闻言突然冷笑一声,随即扬起一抹不屑瞧向令狐月:“你亦知晓她无儿无女,眼下抵不过是破罐子破摔响一阵罢了,待得她红颜色衰之时,你看你那个爹爹还会瞧她半分,没有子女承欢膝下,这府中的日子还不比她红馆的好过呢。”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