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真一怔,昨天他特意看过还未走,怎么今儿就走了呢。

“这么突然。”

侍卫叹气道:“大过年的,家里发生这事,换做是谁也没个心情参加什么秋明踏宴了。真希望桃家主能早日找到桃夭小姐啊。”

小真眼底划过一抹失落,道了声谢谢走了。

桃夭醒来时是被冻醒的,雾色苍茫一片,正是晨时,天还未亮透彻,一抹鱼肚白横挂东天。周围多的是摇曳芦苇,抬头便是一片遮住视线的芦苇丛。

身上好重,胳膊又疼。她极为难受的半眯着眼睛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东西。

“这是什么啊,正是重。”她一手搭在眼上努力适应许久不见光亮的眼睛。待舒服些许,她这才看清压在自己身上的究竟是谁。

“长幕。”

桃夭失声唤了声。

身上的人毫无反应,头侧在她脖子间,气息也是微微弱弱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一样。

桃夭心惊,咬着牙推开长幕,自己半站起身子。

长幕后背衣服尽数碎掉,露出的肌肤泛着被火灼伤的红肿。这些伤口大片大片布满他的后背,显得令人惊心。

桃夭瞳孔缩紧,她记得火药爆炸时这人便紧紧抱着自己,低头说了句“别看”。原来是他为自己挡下一切。

桃夭鼻尖一酸,他们两个是从河里被吹上来的,两个人这里都湿的透彻,滴滴答答落着水。长幕脸色白的可怕,又微微带了点红,应是被冻的,后来又发烧了。

“你说你不喜欢我,干嘛对我这么好。”桃夭眸光有点复杂。笑着拍他肩膀,吸着凉气低头掐了掐这人人中,又压压这人胸口为他逼水。

“咳咳咳。”长幕剧烈咳嗽两声,歪着头从嘴里吐出几口水。

桃夭松了口气,拿着衣袖细细在他脸上擦了擦,存水逼出来便没什么大事了,其他的都好说。

歇了会儿,她又起身脱着湿哒哒的衣服去周围探探情况。腿和脚几乎都已经麻木了,冰凉冰凉的刺骨,动一步都是艰难的。

往边上走没几步便是一条小河,她俩就是从河里随着风和波浪拍打上岸的。这都不知道多久了,在冷水里泡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死,她是该感谢长幕,还是庆幸自己命大啊。

周围满是比自己还要高许多的芦苇,这个时节虽然已经芦苇,没了多少叶子,长根在哪儿,除了芦苇周围真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桃夭没走两步便被脚底石头绊倒爬在地上,恰巧是凹泥路,身子爬在地上严严实实吃了一嘴土。

这真的是……桃夭蹲在地上嘴里吐着难吃至极的泥,一手拍着嘴巴好让泥土吐出来。

从前只听说过穷到吃土,今儿算是体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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