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大小姐,自幼知书达礼,修得一身门庭之仪,一举一动都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这是孟珩听到的传闻中的温乔。    然而如今温乔在宫宴上第一次和他相见,他也正觉得对方是个温婉贤淑,秀外慧中的姑娘时,对方就来了这么一句话。    她语气虔诚而期待,等着孟珩的回答,然后就听得他说:“我记得,你是云淮王的新王妃。”    温乔点头,丝毫不矜持:“再过不久就不会是了,到时将军可能把将军夫人之位留于我?”    别人有什么心思都是藏在心里,她倒好,直接将那心思昭然若揭,眼里如同海底明珠,一望下去满满都是欢喜。    从没有哪个女子能这么不顾及闺范向他表明心意,孟珩第一次觉得这温家大小姐似乎与传闻中描述的相差甚远。    他沉默了许久开口:“淮王妃说笑了,孟珩并无娶妻之意。”    说完这句话,孟珩就转身离开了。    温乔听到他的话,明明是拒绝的意思,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他如墨的眸里浮起了淡淡笑意,像是晕了一半的月光,太过撩人心魂。    她想,她是真的喜欢孟珩。    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失了神。    回到殿内,人己快散尽,各位宾客也都逐渐离席。温乔和温远寒暄了几句也准备同齐琅回府。    这齐瀛也是真喜欢她,临走前,还送了她一块御赐通行牌,说是以后有空来就多来宫中与他说说话。    这样的好处可不是人人都有,齐琅见了眼中有些许阴郁。    回去的路上他说:“皇上似乎很喜欢你。”    这话里有几分不悦和几分警告,温乔却装作不知,很是单纯地笑着:“能得皇上喜欢那是妾身的荣幸。”    齐琅看着她不说话,他真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女人了,说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到底是不明他意还是假意不知。    温乔知道齐琅大概已经开始怀疑他了,不过没关系,如今她大腿也抱了,未来夫君也物色好了,在三王府待的时间也没多久了。    齐琅完全猜不到她是这么打算的,如果他知道,后来当她拿着纸笔让他写和离书的时候,他是绝不会那么轻易落笔的。    而另一边。    等到温乔走后,孟珩的随身侍卫才从暗处走出来,他有些惊讶地说:“将军,没想到温小姐竟对您有这种心思。”    “诶既然如此,那温小姐当初为何一心要嫁给三王爷呢?”    “不过如今温小姐在三王爷和将军之间选择了将军,这不就代表将军更胜一筹么,正好挫挫那三王爷的锐气。”    一直沉默的孟珩终是停下了脚步,侧头望他,脸上看不出喜怒,声音平淡:“卫昀,最近的训练力度是不是有些轻?”     卫昀还想说的话瞬间哽在喉咙,他一时激动都忘了他的将军大人是个笑面虎,他是哪来的胆子说将军的闲话。    连忙闭了嘴再不吭一声。    孟珩这才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自从宫宴以后,温乔就开始着手准备她的创业计划,她可是准备在这个古代赚大钱的。    从食物领域做起,先开一家酒楼,再开一家奶茶店,最后再往其他领域发展,最后成为一个商业帝国的大老板。    如果说这打架是温乔的第一爱好,赚钱便是第二了。    毕竟她爸爸是商圈里的翘楚,她可没少遗传她爸的经商头脑,有时候她妈总会吐槽说她全身上下没一点遗传到自己,全是她爹的。这赚钱头脑是,吃货属性也是。    然后温乔就会反驳说:我有一点是遗传到妈妈大人你的,那就是同样天生丽质。    温乔很自信,也很不要脸。    第二日,她一早就出府去了花月坊。    正是良辰,一位公子坐在二楼饮酒赏花,若忽略他有些颓丧的表情,这的确是一副看上去很美好的画面。    此人正是秦如风。    他昨日收到温乔的信,约他今日来花月坊一叙。    他是真不想来这花月坊了,至少有段时间不想来了。而温乔来的时候门口的女子都没有拦她,虽说这花月坊不欢迎女子进入,但自从上次一事,大家都知道这姑娘是四少的熟人,更是温家的大小姐,自然得好生对待。    两位女子更是亲自领着温乔上了楼,客客气气的,不敢得罪。    温乔今日找秦如风可是有正事要做,进了房间坐下,也不绕弯子,直接说:“秦少,我有一桩交易想与你谈谈。”    秦如风笑:“温小姐怕是找错人了吧,我爹擅长经商,可我对这并不感兴趣。”    温乔猜到他会这么说,也不急,只是伸手抬起桌上的酒盏往两人的杯子里各添了些,才慢慢开口:“秦少感兴趣的是风花雪月,好酒美人。”    秦如风拿起酒杯喝下半杯,挑眉一笑:“温小姐还真是了解我,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讨论那些无聊的话题。”    温乔没理他,继续说:“扶阳城的名声未免太小,像秦少这般风姿绰约的人,不知道对‘北国第一公子’这个名头有没有兴趣?”    秦如风闻此顿了顿,看了看眼前的女子,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主意,只是她说的话的确充满诱惑,并且她看穿了他想要的。他注视着她,眼里有好奇,示意她说下去。    “我知道秦少对经商并不了解,就简洁明了的说,我需要秦少为我投入资金,而秦少从中获取的好处就是秦少想要的‘名声大噪’。”    秦如风算是听明白了,温乔这意思,就是要他掏钱。不过虽然他不懂经商,但温乔这幅口吻怎么听怎么像是把他当成一个傻子。    事实上,温乔也的确把他当成了傻子,关于细节也不跟他细讲。    秦如风可不打算这么顺利如她所愿,刻意迟疑:“本少怎么知道你究竟能不能做到,如果到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本少岂不亏了?”    温乔没想到秦如风还能问出有点智商的话,一时有些惊讶,而后才说:“这个秦少可以放心,立字据为证,定不会欠秦少一分。”    想得如此周全,秦如风还真是有些动心了,要放在以往,有人这么与他说,他只会笑那人无知狂妄,可如今温乔对他将这番话,他却觉得她能做到,只要她想。    “你就这么肯定本少会答应你?”秦如风心下已经被说服,只是面上故意逗逗她。    温乔却面不改色地说:“开始我就说了,这是一桩交易,对秦少和我都有好处的交易,不过要是秦少实在不愿那也无妨。”    秦如风见她一点不着急,心想:这就放弃了?却听得她下一句说:    “不过,利诱不成,威逼可还行?”    他一脸不知所然。    温乔端起酒壶笑笑再看他:“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秦少也不是初入江湖的人了,怎么……”    她故意停顿,意有所指地看着他的酒杯:“就不给自己留个心眼?”    秦如风听到她的话,再顺着她的视线看到刚才自己喝下的酒,脸色微变。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意思,敢情这女人,居然对自己下毒!    他不是没有防人之心,只是这对方是温乔,是温慕北的姐姐,他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对方来下毒这一手。    不过,的确是温乔做的出来的事。    他咬牙笑着说:“算你狠。”    温乔展颜一笑,语气发的无辜:“这怎么能说是我狠呢,只是一种方式而已,本来我也想用和气一点的方式,可是秦少不愿啊~”    得,这还怪他。也是,他刚才要是没起逗弄她的心思也不至于给自己找罪受。    秦如风大概是气得点头,十分用力扯过桌上的‘字据’,又拿起毛笔蘸了墨在字据后签上了字。    字迹行云流水遒劲郁勃,只是用力过猛足以看出写字的人有多不愉快。    温乔见他写完满意地拿起来吹了一吹未干的墨,这才叠起收入怀中。    秦如风心里很不明白,他就纳了闷,为什么他对付温慕北的方法一套一套的,但到了温乔这里,就是被气的那一个呢。    他沉着声说:“这下满意了,解药呢?”    温乔睁着眼睛看他,故意不解地问:“嗯?什么解药?”    秦如风是真的保持不了翩翩公子形象了,指着酒杯对她说:“酒的解药啊,我字据都签了,你也给我啊!”    眼前的女子一副无害的表情,对他说:“我什么时候说,我在这酒里下了毒?”    “你?!”秦如风哑然,温乔的确没有说过,是他自己想太多……    但是,如果说她不是故意的鬼才信!    看着眼前笑得春风得意的女人,秦如风想,以后扶阳城里哪个再说温家大小姐是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他绝对上去封了他的口。    温婉贤淑这四个字,跟这个女人有关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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