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持续不断地响着夏语冰迷迷糊糊地醒来,却被窗外的晨光刺痛得睁不开眼睛。
脖子因趴在书桌上睡了一晚而酸痛不已,小腿一阵一阵地发麻,她闭着眼缓过伏案而睡的后遗症手掌在书桌上胡乱摸索了一番却不小心碰到了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显出昨夜的搜索界面。
长了翅膀和角的是什么
半龙半人长了翅膀的是什么
山海经妖怪
世界上真的有妖怪吗
变异人
……
昨天从医院回来她就将自己关在楼上,不断地搜索着和林见深身世有关的一切。可无数打开的网页,密密麻麻的字眼到最后连伪科学的东西都查证过了却没有一条信息能告诉她林见深的身份。
龙角,黑鳞,羽翼……他到底是什么呢?现在又藏在哪儿?外婆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一时间思绪紊乱连夜神经紧绷令她脑仁隐隐作痛视线涣散连屏幕都成了一片模糊的白,直到锲而不舍的手机铃声再度响起,将她的神智换回。
屏幕上显示来电人是爸爸夏语冰揉着酸痛的脖子坐起身,按下接听键叫了声:“爸爸……”
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趴了一夜嗓子哑得几乎成了气音。
夏宗泽果然听出了异常,沉声问:“小语,感冒了吗?”
“没有,刚睡醒,嗓子还没开。”
离开夏宗泽一个多月了,尽管父女俩相隔千里,感情倒是越来越近。她已经没法再像以前一样出口伤人不懂事,听到夏宗泽担忧的嗓音,她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般难掩愧疚,清了清嗓子问道:“爸爸,你下飞机了吗?”
她这一问倒是提醒了夏宗泽。他似是叹了声,说:“我正想和你说,这边台风入境,航班取消了,今天来不了。”
今天阳光淡薄,云层很厚,看起来是要下雨了。夏语冰怔了一会儿,心里竟有种莫名的轻松,半晌才轻轻噢了一声,安慰地说:“没关系的爸爸,我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
夏宗泽还是不太放心,“过两天让你徐姨来接你?或者你明天坐高铁过来,比坐飞机方便。”
夏语冰抠着掉了漆的书桌边沿,低声说:“爸爸,我不想回杭州。”
电话那边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夏宗泽问:“小语,林见深回来了没有?”
他的语气有些沉,夏语冰觉得他大概是对林见深起了疑心。想了想,她平静地说:“还没有,他有急事出远门了。”
夏宗泽似乎早料到如此,语气又沉了几分,严肃地说:“小语,这种话你用来骗骗爷爷婶婶也就算了,骗不了我。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夏语冰不擅长撒谎,心头一酸,只好说了实话:“爸爸,我觉得这场车祸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她将王威和吴鹏飞上门骚扰以及为了房产和地起争执的事一五一十地同夏宗泽说了,又提起那天晚上两名肇事司机杀人灭口的谈话,总结道:“前天夜里,我坐着我哥的电动车回来,因为天太黑,他们大概只认车没认人,将我错认成了我哥,所以才发生了那样……”
夏语冰特意省略了有关林见深身世秘密的部分,但也足以让夏宗泽惊心。他的语气忽的变得凌厉:“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是不是你真以为自己长大了,什么事都能自己处理,就不需要我这个爸爸了?”
“爸,我没有那么想。我只是没想到他们为了一点过节,竟然可以做出这种事。”夏语冰低着头,眼眶有些红,如果夏宗泽能透过电话看到她现在的模样,大概也是不忍再厉声责备的。顿了顿,她又深吸一口气,小声说,“不管我多大了,有没有能力处理问题,你都永远是我爸爸,我永远需要你。”
父女俩的关系在经历了一年多的冰冻期后,终于在这一个不合时宜的时候消融。再威严强势的父亲,在女儿的撒娇示弱面前也永远是一败涂地,夏宗泽也不例外。
再开口时,夏宗泽的声音已缓和了不少,但仍难掩担心:“小语,别怪爸爸想得太多。你们和王家结了仇,林见深却在这个时候丢下你远走避难,是不是做得太不妥当了?”
夏宗泽哪里晓得那天晚上林见深为了救她做了什么?她不敢想象,如果林见深的真身被人看见了,会给他带来怎样灭顶的灾难……到那时,颠覆世界认知的新闻铺天盖地,搜山,抓捕,研究,或者是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成为科学怪人的解剖对象。
夏语冰无数次地冲动,想要同夏宗泽解释,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又成了干巴巴的一句:“不是这样的,爸爸,你知道林见深不是这样贪生怕死的人。是我误会了他,把他吓跑了……”
夏宗泽问:“你们吵架了?”
这么说也对。夏语冰嗯了一声,“是我的错。”
沉默了很久,夏宗泽徐徐道:“小语,你在象牙塔里长大,以为这个世界很美好,但这种美好是爸爸和你妈妈过滤后才呈现给你看的,我们以为这是对你的保护,现在看来显然错了。这世上有善就有恶,不法之徒多得是,也许就是一言之差,一步之错,就会为自己招来灾难,你是女孩子,要更懂得保护好好自己,能处理好的事情就自己处理,处理不好也千万不能逞强,多和爸爸沟通总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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