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金属的盒子精致而高级，仿佛每一条弧线都写着“我很贵”。　　　　大约是被陆知退攥的久了，入手温热。　　　　阮心甜眨了眨眼，有些诧异。早上见面的时候跟陆知退起了那样的冲突，她原以为陆知退会生气，或者至少今天是不会愿意搭理她的。　　　　但她没想到的是，那种情况下，他竟然还细心的发现了她腿上的淤青……　　　　阮心甜抿了抿唇，觉得陆知退或许真的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又拽又酷，或许，他私下里是个很细腻敏感的人。　　　　阮心甜想到这里，冲陆知退露出一个微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道谢。　　　　陆知退见她一副又随时要鞠躬的样子，忙摆了摆手，转身快步离开。　　　　阮心甜也知道自己的腿这样上镜并不好看，她原本是打算穿一双及膝筒袜来遮的。　　　　但她个子并不算高，这次的演出服又是百褶裙，她虽然腿细，但是一条腿被裙子和袜子截成三份，没有过人的身高支撑，在镜头上看立刻就会矮一截。　　　　陆知退作为当□□手，有专用的造型师化妆师发型师，他一个人造型就有三四个专业人士打理。　　　　而练习生们往往是二三十个人共用一个化妆师，化妆师没那么多耐心和时间帮她们一点点的遮脸部以外的瑕疵。　　　　阮心甜画完了妆，找了个角落自己默默的往腿上涂遮瑕。　　　　陆知退用的东西果然不一样，阮心甜化妆手法还很生涩，但只是随便一涂，她腿上的淤青就已经遮了七七八八，如果不贴近了她的腿使劲儿盯着看，基本上是看不出来的。　　　　“呀！这个遮瑕你哪里买的呀？这个是专业化妆师化特效妆的时候会用的，我做coser的时候想要用，找了几家代购都没买到~”　　　　秦如曼也画好了妆，坐到阮心甜身边，眼巴巴的望着她手里的那盒遮瑕。　　　　秦如曼很少对什么东西露出这种表情，看起来是真的很喜欢，阮心甜想了想，把遮瑕递给她：“你要用吗？”　　　　秦如曼一脸欣喜：“可以借给我吗？我现在用不上，但是以后出图的话，可以问你借吗？”　　　　阮心甜笑着点头。　　　　秦如曼想了想，又有些不好意思：“要不你还是把代购链接发我，我自己去代购吧，这个挺贵的。”　　　　阮心甜哪里知道什么代购啊，她根本连这东西的牌子都不知道，但是也不能直接就说是陆知退给的，这中间的事情要解释起来可就复杂了，搞不好还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于是她只好扯谎：“我之前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买的，没有链接呢。你要用的时候跟我说，我拿给你就行，我用的也不多。”　　　　后半句倒是实话，阮心甜皮肤白皙细腻，虽然爱吃甜食，但完美遗传了魏国兰的好皮肤，从来不长痘生斑，一点瑕疵也没有，平日里基本用不到遮瑕这种东西。　　　　秦如曼于是不疑有他，笑着提前道谢。　　　　半上午的忙乱之后，主题曲考核终于开始，一百个女孩按照之前的分组，二十个一组表演节目主题曲。　　　　阮心甜的声音清脆甜美，唱功也过硬，在大体水平一般的D组一开嗓就十分抓耳。　　　　舞蹈虽然还是跳的勉勉强强，但至少已经能跟上节奏，在一群水平都不那么高的人里也不会显得特别难以直视。　　　　左空对她的评价依然很高，奚晓虽然还是给了她的舞蹈差评，但综合三位导师的意见，最终阮心甜在这次考核中成功升了一个等级，进入了C组。　　　　钟晓玉这些天练舞也很勤奋，她虽然舞蹈基础只比阮心甜好一点点，但她胜在脑子灵光肢体协调度高，学起舞来比阮心甜要快一些，再加上她得天独厚的高挑身材，在E组鹤立鸡群，因而也被调进了C组。　　　　齐宇的运气就更好，因为她一个人承包了E组所有人的舞蹈教学工作，带领整个E组完整的跳出了这个对她们的水平来说有些难度的舞蹈。作为女团预备役成员来说，她的团队精神、组织能力和责任心都是加分项，奚晓对她非常满意，破格将她直接升到了B组。　　　　而秦如曼和颜美都不出意外的留在了A组。　　　　距离最后的主题曲MV录制还有两天，这两天的投票数量决定了她们最终谁会占领C位。　　　　虽然录制期间为求公平是不允许练习生们使用网络社交工具的，但是秦如曼这种本身就有粉丝基础的红人自然不缺粉丝为她拉票刷热度。　　　　颜美虽然之前没什么粉丝基础，但背靠大公司，又有超强的综合实力，网络热度很快就追了上来。只是空降毕竟是空降，节目才播出一期，热度还没来得及发酵，她比起秦如曼，还是差一点势头。　　　　晚上练完舞回到宿舍，钟晓玉用小号偷偷看了一眼微博，激动的跟拉着秦如曼：“曼酱C位绝对稳了！你粉丝太能扛数据了！你看这拉票微博的转发量！啧啧，羡慕死我啦！”　　　　秦如曼的表情却并不轻松：“没到最后一天，这都说不准。”　　　　阮心甜也好奇起来：“为什么啊？你现在领先很多啊。”　　　　“有人还没放杀手锏呢。”秦如曼说完，叹了口气，拿起睡衣往卫生间走：“粉丝再多也抵不过我公司太小，也就是赔不起违约金，不然我也想换个大公司啊……”　　　　阮心甜和钟晓玉这种野路子的个人练习生自然不懂她们有经纪公司的练习生的烦恼和弯弯绕绕，听了个一知半解就各自拖着疲惫的身体入睡了。　　　　每天只有三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变得格外珍贵，阮心甜甚至get了一沾枕头就着的新技能。　　　　成功进入C组，对于有进步就很满足的阮心甜来说是个很开心的事，这一夜她睡得格外香甜，连梦见喵喵叫小男孩，都没有出现被咬的情节。　　　　第二天，她是被钟晓玉的惊叫声吵醒的。　　　　“卧槽！竟然真的有大招？这也太狠了吧！就不怕我们小知知发怒吗？！”　　　　钟晓玉一睁眼就先刷手机，看到了网上的八卦，她连被窝都来不及爬出来就喊了起来。　　　　彼时秦如曼刚从卫生间出来，给了钟晓玉一个神清气爽的白眼儿：“陆知退也是星策的。”　　　　“沃日！那你的意思，这都是真的？”　　　　钟晓玉震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蹭的从床上站了起来，甚至忘了自己还睡在上铺，这一站直接一脑袋撞上了房顶，疼的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阮心甜一脑门问号，起身从钟晓玉手里拽过她的手机看了一眼。　　　　#颜美陆知退#　　　　#颜美是谁#　　　　这两个热搜已经上了排行榜前十，阮心甜随手点进第一个话题，里面满是UC震惊部格式的通稿：　　　　“录节目偶遇真命天女，高冷陆知退主动搭讪”　　　　“导师和练习生的一见钟情，颜美陆知退浪漫今夏”　　　　“她是谁！竟能让陆知退如此痴迷！”　　　　“颜美，一首歌的时间征服陆知退的女人”　　　　……　　　　每个通稿的用词都极尽夸张之能事，全都带着陆知退的名字，但点进去之后除了节目上他问颜美那个“小时候有没有回来青田生活过”的问题截图以外，大部分配图都是颜美的精修写真和表演时的精修抓拍。　　　　“总之都是同门师兄妹，师兄带师妹炒作一下，难道还要真的谈个恋爱才行吗？”　　　　秦如曼语速还是那么慢悠悠的，但语气中微微的酸意还是出卖了她心中的忿忿不平。　　　　再怎么成熟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被别人靠这种方式打败，她要是真的一点儿都不生气，那才奇怪了。　　　　阮心甜叹了口气，拍了拍钟晓玉，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这时候讨论真假的确没什么意义，不管怎么样，颜美的热度已经起来了，一夜之间她的投票就已经超过了秦如曼。　　　　虽然还是有不少陆知退的女友粉在微博上骂她，但毕竟无论是节目视频还是现场偷拍，都是陆知退先主动的，她们底气不足，也骂不出什么动静，只好一窝蜂涌到陆知退的微博底下要求他出来给个解释。　　　　“谁给我一个解释？！”　　　　陆知退的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沙哑，但是怒气几乎已经要顺着天灵盖喷出来了。　　　　星策是个规模庞大的影视公司，陆知退之前甚至都没听说过颜美所在的那个分公司。　　　　毕竟他只是公司签约的艺人，不是什么股东，公司要开什么分公司，培养什么新人，这些事他并不需要了解，也与他的工作无关。　　　　这次来录制节目，公司也并没有跟他提出过要他照顾公司新人的要求。　　　　一来陆知退的性格从经纪人到公司高层都了解，在商言商，只要陆知退还能赚大钱，公司自然就不会跟他在这些事上闹什么矛盾。反正公司那么大，当红艺人那么多，他不配合绯闻炒作，总有别的人会愿意。　　　　况且陆知退还年轻，年轻人总是充满了变数且不能随便被限量，尤其在娱乐圈。　　　　现在也不是十几年前，一个大公司就能垄断整个娱乐圈的资源。资本的力量再强大，也不会用来打压能给自己赚钱的艺人，谁跟钱有仇呢？　　　　所以，这次的事，对于星策来说，完全是一个意外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