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静,天上缀着疏星淡月,泻下轻柔如水的光辉。 丝丝凉风透过菲薄的鲛绡纱窗,吹散些许闷热。 竹云苑内室,灯火明亮,紫檀木嵌理石桌子上摆着几道佳肴,并一壶淡雅的清酒。 萧煊挨着琉月,坐在檀木雕花椅子上,自斟自酌,不时为琉月夹菜。 “来,尝尝这个。”萧煊夹了一只素三鲜丸子,放在她脸前的骨瓷碟中。 “谢谢王爷。”琉月夹起丸子,移到碗中,小口小口吃着。 细嚼慢咽,能拖则拖。 不知不觉喝了半壶酒,萧煊看她仍然在吃,一时半会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提醒道:“夜里不可吃得太多,小心积食。本王叫人撤下去吧。” “别,我,我还有汤没喝呢。”琉月拿起汤匙,盛了一碗人参鸡汤,一勺一勺慢慢吹着喝下。 萧煊笑了笑,灯光映在那双深邃的眉眼间,尽显温和。 琉月喝了满满一碗人参鸡汤,快要撑到嗓子眼,终于放下了勺子,“我吃饱了,王爷,要撤走吗?” “不急。”萧煊拿起一块干净的巾帕,为琉月擦擦嘴角。 随后,萧煊倒了两杯酒,放了一杯在她手里,“与本王喝一杯吧。” 今日算得上是他们的大喜之日,侍妾位份低,不能大肆操办张罗婚宴,薄酒一杯,权当庆祝。 “我不会喝酒。”琉月摆了摆手,“还是算了吧。” 萧煊轻哄着,“只一杯而已,不会醉人的。” “那好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好再推辞。 琉月端起酒盅,与萧煊碰了杯,皱着眉头,视死如归地一口饮尽杯中酒。 就当给自己壮胆了。 喝完酒,萧煊叫人进来,撤下酒菜。 收拾妥当,小荷带着碧梧和碧桐入内,碧梧用红漆托盘端上茶来,碧桐捧着鎏金莲花形状的茶盂,伺候王爷和琉月细致漱了口,又净了一回手。 等大门从外面被丫鬟带上,萧煊转身,就见琉月有些局促地站在那儿,不自知地绞着手指。 他几步走近,将琉月拢进怀中,圈的紧紧的,低声唤她的名字,“琉月,本王今日很高兴,你能陪在本王的身边,于本王来说,是莫大的幸事。本王不会说些甜言蜜语,以后的时日里,唯有真心以待。” 琉月听他说这些话,心里甜甜的。 萧煊静静抱了琉月一会儿,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俯身将她抱起,步入帐中。 脱去她的绣花鞋,萧煊撑在她的身上,大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脸颊。 琉月心跳加速,刚刚喝了点酒,俏脸粉嫩如三月间盛放的桃花,樱唇也染上艳丽的胭脂色。 萧煊低头,想要一亲芳泽。 男人独有的气息愈加逼近,琉月下意识偏过脸,避开他的吻,声音如蚊子呐呐,“妾……是第一次,有些紧张。” 萧煊的唇擦过她的耳际,嗓音低沉,“本王也是初次。” “啊?”琉月惊讶的大张嘴巴,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都纳了三个小老婆了,还说自己是…… 骗鬼呢。 萧煊轻笑一声,“你若不信,验验便知。” 琉月当然不信,脱口而出,“怎么验?” 萧煊微微一愣,倒是被她问住了,难道跟她说,试一下技法是否熟练便可知晓么? “反正本王未曾骗过你。”萧煊直起身,大手移到琉月的腰间,扯开她的衣带,藕荷色的轻纱薄衣便呈现在他的眼前,桃红色的绣花肚兜裹着起伏的柔软,半隐半现。 萧煊的眸光忽而一深,变得异常灼热,“本王喜欢。” 那眼神带着浇开水一样的热度,琉月感觉下一秒王爷就会像饿狼扑小羊一样扑过来,把她一口吃了。 萧煊飞快脱下自己的衣袍,扔出帐外。 琉月一低头,看到他胯间的轮廓,脸蹭地冒了火。 好大! 萧煊又压上来,琉月伸手去推他,刚覆上去,挺拔结实的胸膛仿佛烫着了她的手心,琉月忙不迭缩回手。 小姑娘抵触的动作令萧煊不悦,莫不是她心里还惦记着那个瘸腿表哥? 琉月看他不动作了,以为是生气了,试探性唤了一声,“王爷……” “别动!”萧煊皱眉,捏住她的下巴,神色认真道,“本王叫你别动。” 琉月被他唬得一愣,乖乖照做。 “你留鼻血了。”萧煊看着她道。 啊?流鼻血?琉月经他一提,这才感觉到鼻间是有点热热黏黏的。 萧煊从她身上下去,找来一块干净巾帕,帮她擦去血污,又给她穿好衣衫,盖上锦被,叮嘱她别乱动。 萧煊下床穿衣出去,吩咐福安去叫府医。 不多时,专给主子看病的孟御医,提着药箱赶来竹云苑。 来到内室,孟御医先是跪下,磕了个头,“奴才给王爷请安。” “免礼。”萧煊抬手,“本王的夫人方才流鼻血,劳烦孟御医给瞧瞧。” “是,王爷。”孟御医坐在床边的绣墩上,隔着重重幔帐,摇头晃脑,为琉月把脉。 “如何?”萧煊急问道。 孟御医把完脉,跪下禀告:“回禀王爷,夫人之所以流鼻血,是心思焦虑,肝火旺盛,体内热气瘀滞所致,无甚大碍,老夫开上两副药,给夫人煎药服下便可。” 琉月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上火啊。她还以为自己见到美男,欲.火攻心了呢。 萧煊问道:“此病由何引起?” 孟御医道:“回禀王爷,此病与暑天天热有关,请问夫人有未吃过温性食物,诸如人参、红枣、桂圆等。” “我晚膳吃了一碗人参鸡汤,里边是搁了红枣炖的。”琉月的声音从纱帐里传来。 对,一定是那碗人参鸡汤的锅。 孟御医捻了捻下巴上的胡须,道:“那便是了,夫人这两日适宜多食些绿豆莲子羹,不宜进补过多。” “我记下了,多谢御医。”琉月道。 萧煊颔首,“退下开药去吧,有赏。” “多谢王爷。”孟御医躬身退去。 由于时辰太晚,不宜服药,萧煊叫膳房做了一碗绿豆莲子羹送过来,给琉月吃下,药等明日再服用。 琉月吃完绿豆莲子羹,去了净室一趟,回来躺在床上。 “睡那么远做什么?”萧煊握着她的小肩膀,把人轻轻提过来,抱在怀里,“夜深了,睡吧。” “哦。”听这话的意思,是不继续喽?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男人睡在一起,哪能睡得着。 萧煊轻拍她的背,“快些睡,今晚本王不会再碰你,等你好了再说。” “是。”困意袭来,琉月渐渐入睡。 寅时左右,琉月睡得迷迷糊糊,恍然听见衣衫窸窣的声音。 她睁开眼,看见床侧空空,王爷站在帐外,几个丫鬟在旁,服侍更衣。 王爷起身,侍妾应该起来伺候的。琉月揉揉惺忪的睡眼,往床边挪。 萧煊看到纱帐中的人影,声音低沉道:“本王要去上早朝,时辰尚早,你不必起来,睡着吧。” “可是,妾要服侍您的。”琉月刚睡醒,声音还模糊着。 “你有这个心就行了,听话,躺下歇着。”萧煊穿戴周整,提步往门外走。 直到外边没动静了,琉月才躺下,既然王爷都发话了,那就继续睡吧。 结果这一睡,醒来就到辰时了。 她自从穿越过来,不是做粗使,就是做丫鬟,每日起的比鸡早,睡的……也比狗早。 那是因为这儿没电脑没wifi,也没啥娱乐活动,在下人房的那几个月,连灯油都用不起,基本上天一落黑,就洗洗睡下了。 今天还是第一次睡懒觉呢。 叫了小荷她们进来伺候更衣,洗漱梳妆,发现脸色也比往常红润了。 小荷悄悄和碧梧她们递了个暧昧的眼神,琉月眼尖,给看到了。 哼,就知道你们想歪了。 用完早膳,过了一刻,孟御医昨日开的药熬好了,端了过来。 琉月捏着鼻子,趁热喝下,苦得舌头发麻,吃完赶紧从缠花碟子里,捏了一颗蜜饯放嘴里嚼着,去去苦味。 喝完药没多大会儿,福安将王爷的赏赐送来竹云苑。 捧着赏赐的小太监站作两排,托盘里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琳琅满目,出手够阔绰的呀。 琉月福身,“妾,多谢王爷赏赐。” 福安走后,小荷在内室问道:“夫人,王爷给的这些赏赐全都入库吗?” 琉月看那些东西不少,也挺值钱,便道:“能放得下,就入库吧。” 小荷下去办了,回来时,将小金库的金钥匙交给琉月,“奴婢已经分门别类摆放齐整了,王爷还赏了些散碎银子,奴婢和碧梧她们缝了些荷包,装了那些银子,留着给您打赏。” “嗯。”琉月点头,小荷做事还是比较细心的。 衡芜苑那边,常侧妃听到王爷打赏琉月的事,吃惊不已,“王爷赏下那么多,看来韩氏昨夜伺候的不错。”吩咐芳杏,“去库里挑几样东西,送去竹云苑。” 韩氏初次侍寝,王爷赏了,她这个侧妃也得赏。 于是琉月又得了赏赐,这回常侧妃送来的是一盒子合浦珍珠,和两匹锦缎。 琉月谢了恩,刚坐下,没多大会儿,沈侍妾和柳侍妾又派人来送礼了。 礼物不算贵重,都是些扇坠子、玛瑙耳环之类的小物件。 琉月和小荷商量一下,给沈侍妾和柳侍妾各送了一对翡翠手钏,当做回礼。 常侧妃那边就算了,等会儿她得亲自登门,叩头谢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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