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微这一声暴喝却是惊得两人心中随之一紧。

张逢山心中机警,反应迅速至极,脚下手中架势转瞬就起,一边防着吴微有什么动作一边也转头向吴微看向的方向看去。

而百十步外的李休也是心神一紧,接着作势就要转身逃去,但幸亏他反应得快,没有暴露身形才免了一场杀身之祸。

认真小心看去,那人虽是冲着这边喊的,但细微方位却有些不对。

“莫非是诈?”

李休心中紧张到了极点,躲在青石竹丛后也侧头向他的左边看去。

透过竹子间隙,他还真的看到了十几步外有一团过腰高的杂草在晃动。

但不像张逢山二人有角度问题,李休看得很清楚,依稀能看到那团杂草的后边,哪有什么人影。

难道是什么小型动物撞进了杂草里在晃动挣扎?

心中疑惑一闪而过,李休开始紧张起别的事情来,心跳如击鼓,越来越快。

疑似有人在一边窥探他们的隐秘交易,那二人一定会过去查看那团杂草,就算没发现什么也要驻足四顾,这过程中他简直不能再显眼了。

要是他被发现,自己能否在两人手上逃走活命!该死的,自己的运气怎么如此糟糕!

张逢山眼神敏锐,很快也发现那团还在晃动的杂草,脸上焦急、惊疑之色一闪而过。

他比吴微还要紧张,他把镇派武功拿出来交换别家武功这事要是泄露出去让派里知道,他想死都会是一种奢望。

在经历过二十多年前谢逊那档子事之后,派内五老已经把七伤拳谱视为禁忌。

就连前一段时间自己的师父常敬之传给自己七伤拳谱说起谢逊时,那恨不得生啖其肉、敲骨吸髓的样子现在想起来都使他汗毛倒竖。

自己可不是谢逊,能凭借一身高强武功与身份使崆峒派束手无策打掉牙只能往肚子里吞。

那积攒了二十多年的怨气、愤怒要是皆发在自己身上,自己可就完了。

在吴微又喝问几声依旧无果后,心中大急的张逢山刚要迈步去查看。

吴微带着一丝猜想问道:“张兄,你说会不会是野兔之类的。”

“难说,我们还是去看……”

回答到一半,张逢山只感觉头顶上恶声袭来,来势汹汹。

“头顶有人!小心!”

张逢山比吴微先反应过来,本着要是有事吴微也会是一份助力赶紧出口提醒到。

吴微闻言脚下一动,同时手中利剑也是一抖,似饿虎扑食、毒蛇出洞。

咻!刷!

冷光闪过!一声闷哼,点点鲜血!

百十步外,额头薄汗未消的李休,有些怪异、惊诧的看着眼前画面。

竹林间一片空旷之地,清风刚过,还有片片竹叶在空中打转未落地。

吴微面带得色持剑斜指而立,剑上鲜血顺着剑锋滴落到地上。

不远处刚才还轻蔑凌人的张逢山此时却无力的瘫坐在地,胸前被利剑贯穿而过,伤口恐怖,血流如注。

两人中间的地上还插着一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青绿弩箭。

张逢山面目狰狞、眼神阴厉的看着吴微,仿佛很不得将眼前之人扒皮抽骨。

他很清楚刚才是怎样一副情形,自己发觉恶声袭来,提醒吴微的同时他后退向上出掌拨挡。

但却万万没想到,吴微不但没有退后躲闪反而暴起迅进全力一剑偷袭于他。

张逢山刚挡开弩箭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还没来得及收掌就看到一点冷芒一闪而过、中之即退。

就算张逢山在其抽身时,怒极出手打中了他一掌,但那不过是仓皇之功,要不了命。

面对张逢山眼神,吴微却是坦然视之,他早已发现张逢山眼底那遮掩不住的慌乱、甚至惊惧,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

刚才的一剑是由他刺出,张逢山的伤势到底怎样吴微再清楚不过,虽没有伤到心脏但也绝没了一战之力。

“这场交易明明是你大占便宜,可我是实在没想到吴微你居然贪婪龌龊到了这个地步。”

张逢山愤恨之言字字如同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此时自付掌握局面的吴微却是不复刚才容易被激怒的蠢样,反而放肆大笑。

“那又怎样!张逢山,七伤拳谱我想要,泼雨剑法我也不给,此时的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我知道你是在激我过去好拼死一击企图与我同归于尽,可我就是不过去,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你!……”

此言一出,张逢山气得嘴里又喷出一口鲜血,眼里的光泽都不由得暗了暗。

吴微得意之余极尽落井下石之所能。

“大派弟子?不过如此而已!”

“张逢山,我知道你对我这种野路子心里不知有多鄙夷,可讽刺的是刚才为我创造出一击机会的正是我早年走镖时学到的难登大雅之堂的小机关而已。”

“此前你来时我一拱手你都是眼神一缩,互检秘籍时我先看完后每一次手上的不经意动作你都会眼神往这边瞟。”

“第一个机关发动时,我大喝拔剑假装有人你第一时间边警惕我边向那边看去。此后第二个机关发动弩箭射向你,你也是先观察我有没有合攻之意,之后发现我好似都没有发觉攻击才出言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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