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灵风敬他是前辈,只是缓缓道来:“昨晚直落坞的陆千崖……”

东方白一听,脸色陡变,诧异道:“竟会发生这样的事?真是不可思议。那陆千崖也太丧心病狂了,为了神剑门的幻影剑经,竟然干出这样的事。”

七姑娘心里欢喜,巴不得神剑门再打起来。

柳灵风道:“只怪我们太大意,让陆千崖钻了空子。”

东方白关心道:“那七哥现在怎么样?”

柳灵风沉声道:“家父终日躺在床上,一日不如一日。”

“我可否去看看七哥?”东方白请求道。

“当然。”于是,柳灵风带着他们走向侠义堂的后厅。

七姑娘看了柳灵风一眼,很是好奇,似乎在问他:“你现在怎么不关心那个姑娘了?万一我把她杀了呢?”

柳灵风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他根本不担心。因为刚才春风飘过,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这香气正是从二楼偏房飘出来的。这种独特的香味正是顾岚身上的香气,所以,他敢断定顾岚一定在二楼偏房,而且一定没事。

他早已看出七姑娘虽然霸道,但是很善良,绝不会害顾岚,顾岚与她又没有什么仇恨。

因此,他才敢放心带他们去侠义堂的后厅。

不久,他们三人来到七哥的床边。东方白一看,只见苏慢憔悴了许多,向她作了个揖。苏慢立刻起身,道了个万福。

他再一看,发现柳七已经瘦得不成人样,两眼凹了进去,如一个老人一般。

柳七一见是老朋友,心中高兴,想坐起来。东方白立刻扶他躺下,道:“快躺下。”柳七本有千言万语想与老朋友谈谈,但是此刻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默默地看着东方白。两个男人看着,看着,突然笑了,似乎都明白对方的心思。

走上江湖这条路,他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看的很轻。死只不过是一个终点,而活着却是一个起点,经过漫长的过程也会到达终点。

苏慢早已泪流满面,低声抽泣。自从柳七中毒以来,她基本上每天都要偷偷地哭几回,因为她看着自己的爱人一天又一天消瘦下去,她的心里如千万把锋利的刀刺着一样痛苦。

但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又不会武功,她能怎么办?

柳七故意咳嗽了两声,苏慢才停止了哭泣,用自己的衣袖揉揉浮肿的眼睛。

现在本是白天,春光大好。可是屋里却弥漫着一股阴暗潮湿之气,分外的凄凉和萧索。正如柳七的脸色一样,是那么暗淡,是那么颓唐。

柳灵风一直看着,鼻根一酸,说不尽的难受。但是他强忍着,极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走到苏慢的旁边,扶住她的手臂,似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七姑娘看到柳灵风的父亲这么惨,一时间将以前的恩怨都通通忘了,反而对柳灵风有了几分同情。此刻,她突然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名利和权势都是身外之物,只有健康地活着才是最大的财富。

东方白坐在床边,握着柳七的瘦手。柳七的手本是保养的很好,又白皙又光滑又干净,就像柳灵风的手一样。可是,现在却变得又干瘦又粗糙。

东方白终于还是开口了,与柳七谈论以前快乐的往事,渐渐的,柳七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突然,七姑娘学的青蛇般发出“嗤嗤嗤”的声响。柳灵风早已察觉,在苏慢的耳边轻轻道:“娘,我出去一下。”

苏慢似在点头,又好像是在看着柳七,那朦胧的眼睛不知道藏着多少复杂的情感。

柳灵风和七姑娘走到侠义堂,他以为七姑娘又要杀自己,始终跟她保持一定距离。

霎时,七姑娘霍然转身,扑闪着迷人的大眼睛,柔声道:“柳灵风,我们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我再也不为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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