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一嗨起来忘了时间,金枪鱼哪那么好找。”周克吐槽了一句,“还是边返航边拖吧,捞到什么算什么。”

莫娜也知道自己稍稍犯了点小错误,不予辩解。

一个小时后,船终于开回了浅海。

拖网很快刮到了海底的泥沙和礁石,绞盘上的阻力急剧上升。

“不能再拖了,不然连石头都拖上来了,赶快收了吧。”周克提议道。

两人合力操作绞盘,把最后一网拉了上来。

周克一眼就看到了表面盖着大蓬的新鲜海带和紫菜,不过也有很多泥沙杂物。

最近他们吃脱水的蔬菜饼已经吃腻了,有新鲜的海草补充也很不错。

剩下的东西,足有七八百磅重,不过混杂着大量的沙石,也不知道有多少干货。

周克把紫菜都捞走,去一旁清洗储存。

莫娜则拿过水龙,开始淘沙。

贻贝,带子,生蚝,还有野生的面包蟹和大虾,纷纷从砂石里淘出来,过磅——加起来总共只有100多磅。

“好吧,这次怪我,看来不能满载了。”莫娜颇有些丧气地宣布。

正在处理海带的周克有些不信:“不会吧?才这么点能吃的,剩下都是沙子?”

“也不都是沙子,捞到个‘越前水母’,白占了几百磅的分量。我原先听日裔的同学说过,这玩意儿根本不能吃。”

莫娜指着后甲板上,一头冲洗干净、露出本来面目的大水母,无奈地吐槽,

“都怪该死的全球变暖!听说20年前这些东西还在曰本海和鄂霍茨克海。当时白令海太冷,它们过不来,现在都成了生态灾害了!”

其实,莫娜口中的那位日裔同学忘了告诉她:越前水母也不是曰本原产,而是东海原产。是上个世纪海洋变暖后,作为入侵物种,通过对马海峡进入曰本海的。结果繁殖无度、没有天敌,对曰本渔业造成了很大破坏。

周克并不是偏听偏信的脾气,他也不舍得直接丢。

所以他就绕着这个两米直径的大水母,仔细观察了许久,不由笑出声来:

“莫娜,你说过你母亲是汉人的!”

“怎么了?”莫娜眉毛一挑,很是不服。

周克:“那你母亲肯定不做饭。”

莫娜叉着腰辩解:“她是技术高管,哪来的时间做饭!我父亲就更不做饭了,德国人都不会做饭。”

周克笑道:“所以,没你想的那么悲观——这种东西,我们华裔叫‘海蜇头’,是可以吃的。”

莫娜大惊:“真的假的?长得那么恶心……这可是水母啊,不会有毒吧!”

“不信我回去就做给你吃。”周克很自信地打包票。

……

得知“越前水母”原来没有毒,这一趟总算是满载了。

两人在天亮前把游艇开回码头停好。然后骑着摩托,装了足足一千多磅海鲜和海苔回到安全屋。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周克亲自下厨做了好几道汉人风格的海鲜,证明海蜇、海带、海苔都是可以烹饪成美味的。

莫娜也做了橄榄油煎金枪鱼,蟹蛋糕(一种西班牙风格的蟹肉派,佛州和加勒比沿海的西语文化圈很常见)

“嗯,没想到你还挺居家的。虽然没我做的金枪鱼和蟹蛋糕好吃,但能把垃圾食材加工到那样的味道,已经很不错了。”

莫娜痛痛快快享受了一顿海鲜大宴后,抹抹嘴,给周克点了个赞。

“你喜欢就好。”周克打着饱嗝,都不想多说话了。

整整一个月的压缩饼干和脱水蔬菜!

今天终于尼玛吃到新鲜的金枪鱼、面包蟹和鲜贝了!

还有鲜美的新鲜紫菜。

周克觉得自己这具新肉身的肠胃,今天才算是进化完全——天可怜见,这具身体此前只吸收过垃圾食品,和培养皿里的营养液。

“今天好好休息合计一下,明天就去找卢卡斯院士留下的‘隐身机盒’原型机吧。”

他觉得:吃了金枪鱼之后,貌似自己的智商都得到二次发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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