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元沉吟良久后,开口道:“你说得很有道理。既然要动真格的,那就早点动手,先下手为强。本抚立刻写折子,快马加鞭送去京城,先他们一步,把整件事禀明圣上。”

“抚台英明!”陈雨恭敬地回答。作为一个小小的卫所武官,没资格面圣,更没有与刑部左侍郎掰手腕的能力,很容易被对方蒙蔽圣听、编织罪名,没有陈应元的支持,他连反抗之力都没有。他怂恿陈应元借助皇帝的力量,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借助陈应元的力量?

陈应元看了一眼对方,心想,论心狠腹黑,此子可谓深得其中精髓,这那里是一个白身为官的年轻军户,分明是一个官场摸爬滚打数年的人精。

十几天后,天津卫那边的银子如约送来了,整整三万两。陈雨收下了银子,却没有告诉陈应元具体数字。

刚好这个月下旬风向改变,北风变成了东风,海商们已经过了去日本的最佳时间,再等这样的风向,起码要两个月以后了。陈雨便带着近六万两白银满载而归,返回了威海卫。

回到麻井子港的众人兴高采烈,这一趟出海收获颇丰,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收入六万两白银,威海卫的“钱途”可谓一片光明。

在修建了粗坯的“甲午楼”里,陈雨召集水营和千户所的军官开了个会,把众人的情绪进一步推向了高峰。

“这次的收入很让人惊喜,但这只是开头,不是结束,将来的银子只会更多,说是金山银海也不为过。”陈雨环顾左右,“为了鼓励大伙,同时也为了兑现当初本官向苏大牙的承诺,本官宣布:从这次的银子里抽出五千两作为参与行动的奖励,水营和千户所各占一半,按照实战中的表现发放赏银。今后也照这个规矩来,不论水师还是陆师,只要参战并且表现勇猛者,皆有奖励。”

张富贵、邓范等人固然很开心,苏大牙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这次向官兵投诚,果然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虽然分给水营的二千五百两相对于六万两而言只是九牛一毛,而且分到水营每个人的头上也就几十两,看着不太显眼,但是这是个长久的买卖,细水长流,而且不用像以往那样担心官兵围剿,心里要踏实得多,感觉以后的日子都有了奔头。

“以后出海行动的规矩要定下来。”陈雨继续说,“以水营为主,但为了练兵,千户所可以分批次派人参加,获得实战经验。”

苏大牙、邓范等人都答应下来。

坐在角落里的蒋邪忽然出声:“大人,这次的行动虽然顺利,但还没有遇到狠角色,不宜过于乐观。如果将来出海,碰到了其他海寇,先不说人数多寡,绝不是普通商船能够比拟的,要是一股脑坚持跳帮白刃战,不因敌制宜,只怕打起来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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