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这次真的走了。

其僧人的面纱被揭掉,本就有命案在身,又在汴梁城制造了五人的命案,他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在汴梁城,再见不知何时何地,是敌是友。

冷七死了,丐三死了,孙教头死了,鲍大郎死了,算卦道人死个。

随着鲍太平社会地位的提升,这些昔日能害死鲍太平的人,对当下的鲍太平已经够不成威胁,可他们还是死了,死在鲁智深亡命江湖前。

没有了依靠的社会大哥,没有了苦心积虑治他死地的仇家,鲍太平忽然觉得,自己的世界莫名的安静下来,那安静,是寂寞还是孤独,说不好。

鲍太平忽然学会了,另一个内心安宁的法门,无论多么大的仇恨,只要仇人倒在血泊中,便一了百了。死人不会让你心神不宁,死人不会让你寝食难安。仇人化作一堆死尸,才能让自己的内人彻底的安宁。

而这成长,必然是建立在经历的基础上,用别人的五条人命换来的经验教训。

五条人命,若说跟鲍太平没有一点关系,是不可能的,至少开封府将鲍太平请去询问一番。

鲍太平有官身又有功名,开封府确实是客客气气的请他去的。

跟鲁智深关系好有怎样?跟五名死者有仇又怎样?

证据呢?

杀人者非鲍太平本人,没有证据,鲍太平一问三不知,谁又能奈何鲍太平!开封府只能怎样请的怎样送回去。

鲍府内外,全家缟素,鲍大郎的灵堂就拜在院子中,老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在绿柳和桃红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早已经哭做泪人。

鲍大郎的夫人孙氏,披麻戴孝,脸上不见一个泪滴,恼怒骂道:“老糊涂,哭?哭有个求用?我那夫君就是你那宝贝三郎害死的,哭能把我的大郎哭活吗?”

桃红见不过夫人忤逆,插话道:“夫人啊,你就少说两句把,老夫人已经够伤心的了,你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她伤心?”孙氏指着老夫人的鼻子道:“难道奴家死了丈夫就不伤心吗?”

桃红道:“伤心怎不见你落一滴眼泪?”

孙氏哎呀一声,双手叉腰道:“小浪蹄子,还反了天呢?”

桃红毫无惧色,也怒道:“如今大官人已经作古,你们为了独霸家产做下的恶事,还指望我给你隐瞒啊?”

鲍老夫人哭得悲天跄地,吃斋念佛怎么会遭遇横事?她忍住泪水问道:“什么恶事瞒着我?”

孙氏见事情不妙,并不理会老夫人,大声吆喝道:“管家,家法伺候!”

管家乃是孙氏的娘家侄儿,听闻招呼,二话不说,大手一挥,几个家丁如狼似虎的扑向桃红。

桃红不干示弱,极力反抗,吵嚷道:“你还以为这鲍家是你孙家的天下吗?三郎早晚会回来收拾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东西。”

打狗还得看主人,当着老夫人的面,打老夫人的丫鬟,跟打老夫人没有差别,老夫人当家人的身份,俨然被当做空气:“住手!莫打!”老夫人呵斥道,可却没有人肯听老夫人的话。

“管家,莫动手!难道我连你个下人都管束不了了吗?”

管家是孙氏的亲信,只是干笑,不肯住手,早将桃红按到在地,三两棒子下去,将桃红打得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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