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我叫‘逗你玩’!”根本不给小萝莉说话的机会,说罢,鲍太平拔腿就跑进夜幕中。

小孩子好糊弄,等跟家长说起来的时候,一定会跟家长提到“逗你玩”,至于家长脾气好不好,那就不是鲍太平的问题,要怪就怪后世的相声大师吧。

福田院和菜园子属于汴梁城的最北郊区,在万籁俱寂的夜里,能隐隐听见黄河奔流的声音,简直就是为野炊特设的地方。

潜回福田院的饭堂,搞了盐巴等作料,并顺带着把主持福田院老僧的菜刀、火镰“借”了来,可食材显得还不充足。

鲍太平觉得自己今天弄伤的菜地,损失最多不会超过一百文,既然五百文已经被讹诈,不妨再让鲁智深搭一个南瓜。

篝火上,被削掉一段的南瓜如同一个窄口的锅,被削掉的那部分正好是盖子,缝隙处,热气带着诱人的香气蒸腾着,鲍太平望着天空的皓月,陷入深深的沉思。

往事不堪回首,就如同今天的明月,前世已然过往云烟,与其慨叹不如活在当下。

鲍太平血肉之躯,知道自己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终究是爹生娘养的,就算无家可归,也该有爹娘,可爹娘是干什么的?怎么没的?

他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就像水有源树要有根,人要有爹娘父母。

可他对父母一无所知,根本想不起来,福田院的老者不知道他从何处来,只说是沦落在此的乞儿。

鲍太平也曾试图打探自己的身世,可就连福田院的主持觉远和尚也说不清楚,只说他入院半年,也并非菜园子附近的人。

如果一个人想知道一件事情,那么,这件事情将给他带来极大的好奇,好在鲍太平成人思维,知道没有机缘自己不会凭空臆想出身世,不必纠结着非要钻牛角尖,生存才是第一要务。

没有家世的荫蔽,他在这个社会又能做些什么呢?

科举这条路第一个被他否定了。十年寒窗下来,就算一举高中,没准也会在靖康之变中,沦落北国,他大学毕业时就发誓不再参与任何考试,他要靠自己的双手谋生,科举这么高风险的行业他必须否决。

他少年的时候曾经是一个水浒迷,倘若能上梁山,与好汉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未尝不是一个痛快的事。

可是,他有腿抽筋的毛病,别说充当梁山第一百零九条好汉,恐怕当个小喽啰,人家都不肯收。

关键还是腿抽筋的毛病,严重制约着他的发展,得寻个郎中好好看看腿的的毛病,倘若这个毛病不能根治,还是好好的攒点钱,提前去“杭州”大量并购房产,等南宋定都临安时,做一个逍遥快活的包租公,也不虚此行。

鲍太平对这个北宋的一切感觉得太陌生,谈不上热爱,在温饱没有解决的前提下,他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改善,改变,让自己尽量不虚此行,不虚度光阴。

鲍太平的心里年纪早已经过了爱做梦的年纪,一个人想成为什么样的人,能力和志向只是其中一方面而已,不可忽略运气因素的存在,所谓三分天注定,却往往占据很多人的百分之百,穿越者也不能逃脱历史的铁律。

鲍太平在等待肉出锅的过程中,胡思乱想了许多,勉强理清了头绪,对明天感觉到迷茫。

是的,迷茫,这样处境配上他的心里年纪,对他明天迈出的每一步,他都会更加谨慎,不会再像今天一样狼狈不堪。

掀开南瓜盖子,热气蒸腾肉香四溢,肉未及入口,口水已经顺着嘴角横流,毕竟是正儿八经的溜达鸡儿。

一阵阴风掠过,火影子摇动,鲍太平眼前一黑。

一名高大“夜叉”飘然而至,横在鲍太平面前,只将如山的后背对着他,看不清面目,只有头顶反射着火光,如同仙魔的光环。

“见……见鬼了”

鲍太平牙齿打架,小腿忍不住的一阵痉挛,钻心的痛楚马上袭来。

“又他娘的小腿抽筋”他心中痛骂着,忍着痛楚,摸向身边的菜刀,做好自卫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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