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聂,聂教练,你这不厚道啊!”

手机刚按下接听,贴着耳朵上,一个熟悉的声音通过手机扬声器传来出来。

聂方平将手机拿离耳朵了几公分,突然大笑了起来,“唉哟,我的赵教练,你这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竟然有空给我打电话?”

“再过两天天就动身了。”

电话那一头,赵有成的声音顿了顿,佯装着几分不满,“我说老聂,你这算不算中途截胡啊,当初可是你推荐给我的人,现在你这又插了一手,可是说不过去啊!”

“嘿,我说赵有成赵教练,你这消息够灵通的啊!”聂方平听到赵有成的话,脸上笑得更欢,“这穷乡僻壤的消息还能惊动你这个大教练,我这可是荣幸的很呐!你这离开了南秀市,可还是埋了不少线人啊!”

“你老人家突然提前退休,跑道一个小县城的三流高中当教练,这事情能没人奇怪嘛。市队的郑凯丰那边刚好有个教练跟我认识,他转述给我的。”

赵有成爽朗地笑着说道,丝毫没有瞒着掖着的意思,以两人的交情,这种东西就是个玩笑,摊开说了也不会真让谁有什么隔阂。

“小赵,那你这电话打过来是怎么个意思?”聂方平大笑了起来,“兴师问罪啊,我跟你说,我这可不是截胡,嘿,你上赶着到人家学校来邀请,可人不同意你有什么办法呢。”

“呵,老聂,你这就有些没脸没皮了啊,你当时跟着我一起去秀水县看来就没安好心眼,我这被人拒绝了,你就直接干脆体校教练都不做了,直接上赶着跑人家高中里来当教练啊!”

“不服气啊?!”聂方平叉着腰笑得颇为得意道,“你个大教练也能来啊!我保证他们校长对你肯定比对我要更优待。你这可是享受津贴待遇的,拿出来级别都比他高一截。”

两人似乎久未联系,又可能是隔了远洋的缘故,说起话来比起上次见面少了几分拘束,话里话外更多了几分调侃。

“你说我那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呢。”电话那头赵有成故作叹息一声,接着又笑道,“你真去人家高中当教练这事,我听着是挺稀罕的,不过这样也好,郑凯丰说起那个……叶钦,对,叶钦在海西省青少年田径锦标赛的成绩,我听着是真有些眼馋。

他这比起市中学生运动会提升了一大截呐,听说这是小严给带的,不简单啊!以后啊,有你这个定海神针去看顾着,说实话我真感觉挺欣慰的,嘿,聂教练,我说你这沉浮半生的,说不定临到退休了,莫非要给你弄个全国冠军出来,那就精彩了。”

“那承你贵言,我这临到头了,要真能带出个全国冠军,这辈子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聂方平开着玩笑,也不客气地应承了下来,突然顿了顿道,“不过,你这光和我说好听的没用,你这次去贝勒大学交流,到时候我可得来找你取取经。”

“老聂啊,你这真可是一个老饕的作风啊。”赵有成在电话另一头笑了笑,“我这几年哪次不是给你带国外资料了,我们和人家训练理念上差距还是挺大的,到时候我再专程去拜访一趟哈特教练,给你整理一份先进的学习经验回来。你这老儿学了一辈子,这真让你赶上有用武之地的时候了。”

“你记着给资料就好。“聂方平笑着满意地点点头,一路上遇到一些吃完晚饭准备上晚自习的学生,看到这个向来不苟言笑的老教练在路上笑声惊人,一个个都不由多看了几眼。

聂方平的心神却都在沉浸在和赵有成的谈话里,当教练员不是个闭门造成的行当,他虽然身处南秀市这样的小地方,但当初带的很多运动员教练都已经走出去,聂方平只有一逮着机会,都会和今天同赵有成教练说的那样,尽可能的了解当前国内外比较先进的训练手段。

三十年来执教训练积累的经验,加上孜孜以求的态度,这也是当时郑凯丰看着聂方平说的,聂教练是个有本事的,只是一辈子性格糙,得罪人,只能是在底层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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