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警觉地起身,竖起耳朵倾听,只听这男子惨叫道:“不消生受!”

这村中的客店比较简陋,房与房之间用木板隔开,不甚严实。

程风在板壁上挑了个略大的空隙,将眼贴上去窥望,只见两个头戴圆顶软脚幞头、身穿皂衣的官差正围着一坐在床边的大汉。

仔细一瞧,那大汉身着囚服,戴一面七斤半团头铁叶护身枷,长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看起来孔武有力、威风凛凛。

那一高一矮的两个官差,正在那吃吃发笑,只听那矮胖的官差道:“只见罪人服侍公人,那曾有公人服侍罪人的。好意叫你洗脚,倒嫌冷嫌热,这不是好心不得好报吗?!”

大汉倒在床上,不敢回话。两人又笑骂了几句,便出去重新打水洗漱去了。

程风瞅见这个空档,轻轻敲了敲木墙壁,低声唤道:“隔壁的兄弟,没事吧?”

那大汉怔了怔,方才反应过来,连声道:“抱歉,这边多有吵闹,惊扰兄弟了。”

“兄弟怎么称呼?为何落到如此境地?”

那大汉迟疑了下,带着点歉意道:“罪人林冲,原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因恶了军中大官,刺配沧州,路过与此。刚刚差人打水给我洗脚,被热水烫了一下,不承想吵到兄弟了。”

程风一听,心中又惊又喜,没想到与梁山好汉中从无败绩的林冲在此相遇!那两差吏必是董超、薛霸,来时路过的那片大密林便是野猪林了。

按书中记载,明日那两差人就要在野猪林结果他的性命,花和尚鲁智深会去救他,要不自己来个半道截胡?把这人情抢到手?将来若能得他效力,自然是如虎添翼!

程风定了定神,道:“林兄,我姓程,去东京办事路过于此,咱们能碰上也是缘分。我看那差人故意用沸水烫伤你的脚,目的是为了方便明天取你性命。一会儿我趁夜里过去结果了那两差人的狗命,救你出去。”

“别别别!多谢兄弟好意!事不至此!我这罪罚不重,还可以东山再起!兄弟切莫害我!”林冲一听,极力反对。

程风正要再劝解,那两个叫董超、薛霸的差吏回来了,听见房间里有人说话,冲了进来,厉声问林冲:“呔,你这贼配军刚和谁说话呢?”

“没有旁人,小人思念家人,自言自语罢了。”林冲连声解释道。

两人狐疑地环视四周,又趴床底下探了探,没发现什么异常,方才放下心来。

那矮胖的差吏恶狠狠地道:“林教头,别看你是禁军教头,那是以前的事了!

现在你是刺配边州的罪犯,老老实实的!别在我薛霸面前耍花样,早日到了沧州,你我都得安生!”

“小人省得,岂敢岂敢。”林冲低声赔笑。

程风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半睡半醒中竖着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一心只想搭救林冲。

一方面确实想交结这个后世名动天下的悲情英雄,另一方面也是害怕自己来到宋朝,产生蝴蝶效应,改变了一些历史轨迹,万一鲁智深没来救林冲,林冲真挂了咋办?

迷迷糊糊中听见隔壁屋有了响动,程风赶紧起床,看了看手表,才凌晨三点。

他简单洗漱之后,找店小二买了几个烧饼,算过房钱饭钱,便急匆匆地策马奔向来时经过的野猪林。

不多时便奔到了林子,他找个僻静地系了马绳,放马嚼着青草,自己在密林入口蹲候着林冲一行。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