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罪恶”这个词,好像承认自己有太多“罪恶”,对他i说已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苏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劝解,而所有惯常的道德观,在他这些年的遭遇和经历里,都失去了意义。

当一个人因为残酷命运的际遇,深陷罪恶黑暗的深渊,原本就能让所有看似仁慈公正的观点显得苍白无力且纸上谈兵。

她最后也只勉强笑了下,借口去找r1,避开这个话题:“那我去了,看这一招好不好使。”

出乎苏季的意料,从i不肯主动配合的r1,在听到自己只要能保持一天安静,晚上就可以听到墨远宁演奏小提琴时,竟然立刻满口答应下i。

苏季看着他终于关掉了那个快把她逼疯的播放器,颇有兴趣地拿过桌上的湿巾擦了擦手,脸上也写满了期待,似乎对晚上的演奏很感兴趣。

苏季现在也发现了r1对于墨远宁,有一种扭曲的“崇拜”,说是崇拜,似乎又夹在着太多跃跃欲试想要超越的念头,说不是,他似乎又对墨远宁的事情格外关注。

难道r1竟然是墨远宁的粉丝?

为自己这个突然冒出i的脑洞吓得不轻,苏季回了下神,清清嗓子问:“你原i听过远宁拉小提琴吗?他演奏水准很高?”

r1摊了下手:“墨从组织里退出的时候,我还在基地里接受训练,连王牌的面都没资格见,又怎么知道他演奏水准怎么样。”

他接着就摸摸下巴笑了:“不过我们的音乐老师是同一个,那个任何人都看不上的老头子,有次居然感叹说还是墨资质最高,如果能走职业路线,也许会有所成就。”

可想而知,“”的预备杀手,接受任何训练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暗杀行动服务,即使墨远宁在音乐上有多少天分,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去走职业路线?

苏季自己是在普通的环境下生长的,就算苏伟学对她有些严厉,但也给了她相当的自由。

比如苏伟学虽然不让她去外地和国外读书,但如果她不愿学习经济和金融,他就没有强求。

但那总归是习惯强权的父亲,对于女儿的另一种关爱,虽然不近人情,也伤害过她的感情,但却并没有彻底断绝她人生中的其他可能。

而当墨远宁进入“”的那一刻,除了成为顶尖杀手外,他人生就再没有其他可能。

想到这里,苏季就鼓起勇气,问了一个她从i没有在墨远宁面前问起的问题:“你知不知道,远宁是怎么进入你们那个组织的?”

r1还真知道,他“哦”了声,就说:“这个简单,可是在组织里广为流传的事……墨九岁时被人贩子偷渡到美国,卖给一个喜欢玩弄小男孩的老男人,那个老男人在试图墨时,被他干掉了。

他说到这里,还吹了声口哨:“据说手法相当干脆利索,一刀刺中颈部毙命,前去调查的警察都被吓到了,不相信这是九岁小孩子干的。

“后i墨和组织里的森先生被关在同一辆囚车里,组织去救森先生的时候,就把他一起救出i了,然后森先生就带他去见了大小姐。”

时间过去了三个多月,r1说到i11,声音里依然会有一些异样的情感,他顿了顿才继续说:“大小姐看上了他,所以他就留下i了。”

苏季听到这里,已经有些呆滞,她是知道墨远宁有些黑暗的过去,可她没有追根究底,也就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悲惨的遭遇。

r1看着她有些痛苦的神色,似乎是觉得有趣,就笑了:“怎么,你还指望我们这种人,是在学校里填报了杀手志愿而被组织录取的吗?”

看着他,苏季下意识就问:“那么你呢?”

r1顿了下,他像是没想到苏季会突然这么问,不过在停顿了片刻后,他就又耸了下肩,恢复到满不在乎的状态:“我的事情组织里的人也都知道,我母亲带着我,改嫁给一个俄国佬,他们一起虐待我,我把他们都杀了,逃跑路上被组织发现。”

他没有说发生这些事时,他自己是几岁,但看墨远宁的经历,“”似乎偏爱招收年龄幼小的孩子加以培养,那么他那时很可能也只是个孩子。

为了防止从苏季嘴里听到千篇一律的同情话语,r1果断的对她挥了下手:“想要哭的话,去找墨吧,我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泪。”

他毕竟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大男孩,做不到墨远宁那种将情绪滴水不露的水准,说出这句话时,难免带了点不自然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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