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八章下

苏季想她不能再自欺欺人了她爱着墨远宁,远甚于爱任何人。

不然不会一次次下定决心离开他却又一次次徒劳无功。

她劝说自己只是因为迷恋他的,才和他继续纠缠,其实她比谁都更惧怕失去他。

当他昏倒在她怀中那一刻,她甚至想什么都无所谓了,这么多年i的一切家庭、亲人、财富、事业……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他还能好好的。

在那种时刻人会自私到了极致,她的自私就是她可以放弃一切唯独不愿放弃他。

她也觉得奇怪,她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人?

明明他i历不明、虚伪、心肠冷硬、为人不守信用,还总希望她能够无条件信任他。

救护车是多久之后i的,苏季其实根本不知道,她只是机械地抱着他,直到有人从她手里将他接过去。

她还是不肯松开他,茫然地跟着担架上了救护车,医生在旁告诉她让她帮忙抬着病人的头,以防血呛进气管,她就一路小心托着他的头。

他也再没醒i,她小心地用手指去擦他唇边快要干涸的血迹,眼泪却不断地低落在他苍白无色的脸颊上。

也许是她看起i太伤心,一旁的护士看着仪器上的数据,对她说:“别担心,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

仅仅是没有生命危险,就可以不用担心的话,那她为什么又觉得这么心痛?

结果一句安慰适得其反,她眼泪掉得更急了,几乎泣不成声,因为不敢大哭晃动身体,才勉强忍着。

护士也接多了病人,看到她这样子,就知道大半是心底有愧疚的,就专心看各种仪器,没再跟她对话。

现在正是上下班高峰,路上走得并不顺畅,到医院的时候苏季觉得怀里人的脸色已经苍白得太厉害,甚至已经透出淡淡青色。

随车的医生也紧盯着仪器上的各种数值,打了电话让医院的人准备手术。

上次墨远宁胃出血,苏季送他i时,他还能保持清醒,并且也用不到手术治疗。

现在不过五个月过去,已经严重到需要立即手术治疗,她觉得害怕,就声音发抖地问医生:“是什么症状,为什么要手术?”

那医生看了她一眼,大概以为需要对家属做点解释,就说:“这样子胃溃疡出血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出血量和病人失血昏迷的情况看,很大几率需要手术。”

他说完,还补充了一句:“做好心理准备,马上会让你签同意书。”

一大堆话听完,苏季已经不敢再说话了,只能不停地去抚摸墨远宁的脸颊,希望能减轻一点恐惧。

可他偏偏已经无知无觉,不但不能像以往那样,微笑着对她说出宽慰的话,身体还在一点点变凉。

就像那个医生说的那样,救护车到了医院,立刻就围上i几个医护人员,直接将墨远宁送去手术室。

苏季只能跟到手术室外,就被挡下i,告知需要她在外面等待。

孙管家是跟她一起i的,苏家对这家医院一直有资助,还持有一部分股份,孙管家路上给医院的高层打了电话,于是倒是一路通畅,无需苏季再费什么心思。

但手术开始前的的知情同意书,还是需要家属现场签字,当i办理的医生问到她和病人什么关系时,苏季顿了下:“我是他妻子。”

她知道墨远宁在市再没有其他的亲人,也知道他的状态很不好,却还是忍心对他不理不睬。

看她在纸上签下字,那个医生明显是有些意见,欲言又止了下说:“夫妻就算关系冷淡,也要替对方注意体,不然以后有后悔的时候。”

墨远宁是胃部有毛病,这五个月i又恶化严重,胃病本i就是富贵病,需要悉心调养,还得保持心情舒畅。

现在的手术倒还不是最麻烦的时候,最麻烦是手术后的恢复,只怕以后很多年都要小心注意。

所以这个医生倒也不算危言耸听。

苏季点头,她明知道这个医生很可能并不是墨远宁的主刀医生,还是忍不住低声哀求:“请务必救治好我丈夫。”

那医生看她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也就点了点头:“我们肯定会尽力。”

手术的时间并不断,等墨远宁从手术室里被转移到监护室,已经是深夜了。

苏季多么想去握住他的手,亲吻他没有血色的脸颊,可却只能隔着玻璃窗子看他。

她自己没有照镜子,所以也就不知道她刻也面色苍白,眼睛红肿。

孙管家一直在旁陪着她,害怕她也倒下,就说:“小姐,你先休息一下吧,墨先生还在麻醉期,今晚不会醒的。”

苏季听着就抿紧了唇,内心一片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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