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林乐？你怎么会在这里…呃，我们出去聊吧。”刘辉只是惊了一下，慌张地搂着身边的女孩子正打算往外走，那姑娘性子也烈，甩开他的手不肯走，一双盛气凛人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林乐，嗤笑一声，说：“我跟他在一起三年了，你说谁是小三儿？”　　不仅是林乐，这下连气势汹汹的谈爽也一下子懵了，酒立马醒了个大半。　　那师姐见对方不在理气势弱了下去，发现自己男朋友出轨的怒意也压抑不下去了，虽然没有搞清楚情况，但女孩也选择相信自己的男友，把愤怒发泄在林乐身上。　　“看你长得挺清纯的真想不到是个绿茶婊，你就是那个老给我男人发信息的叫林什么的贱人吧？”女孩操着一把北方口音，音量不大不小，但因为某些敏感词汇也引起了周围人的侧目。　　林乐听出来就是那天接电话的那把女声。　　在林乐愣着的当口，谈爽反应得却快：“你说什么？你们在一起三年了？刘辉，你个混蛋，有女朋友还招惹我们家林乐干嘛！”　　　　那师姐冷笑一声，说：“刘辉都跟我说过，明明就是这个贱人总是追着不放，我就是看她除了送点礼物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又是同院师妹也不想阻止一颗怀春少女的心，就随她去吧。但是我男人对你爱理不理你还倒贴上去你犯贱啊，别在这流眼泪装可怜的，小三就是小三，贱人永远是贱人，别做了婊^子还想给自己立牌坊！”　　谈爽气极，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正想用最犀利的词汇反驳，也做好动手的准备了，忽然感觉肩膀被一只微凉的手搭上，她转头，看见沈若那双温柔的眸子和令人心安的微笑，在水晶灯下如同仙女。　　乔兮单手举着香槟杯，身姿优雅得像一头血统纯正的豹，高跟鞋踩得木质地板发出沉稳的“嗒嗒”声，随着她朝林乐走过来的步伐，音乐也渐渐地弱了下去。　　　　“你自我介绍完了没？”乔兮微仰着头，睥睨着那个瞬间没了气势的女孩。　　一看是乔兮，女孩音调一下子小了八度，愤愤然道：“乔兮你不清楚情况，她才是小三！”　　“这种事儿发生是双方的，你自家男人要不在那儿臭不要脸瞎逼勾引的能互相么？你以为他魅力有多大么，你觉得他够资本么，哪家姑娘都想上他么？请你自重。”　　乔兮的语气不咸不淡地很平静，语速稍快但是操着那口标准的普通话就连说脏话也让林乐听着觉得简直是天籁之音，那样的傲气凛然不是任何人学得来的。　　一旁不作声的刘辉被乔兮这么一说也火了：“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与你无关吧。”　　“确实与我无关，但这是我家。我家不养狗，更不欢迎禽兽。”　　林乐擦了擦眼泪，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乔兮。　　这么漂亮精致的美人，有令人羡慕的家世背景，有骄傲如女王的气场，却在帮自己出头。最让林乐佩服的是，居然连骂人都能骂得这么有才，林乐的偶像又多了一个。　　林乐正沉迷于对乔兮的仰慕之中时，乔兮转过身来不屑地瞟了一眼林乐，一句话就把她拉回了现实。　　“还有你，简直是胸大无脑的活标本。”　　　　刘辉被请走后，林乐擦擦一脸的鼻涕眼泪，对着乔兮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说：　　“我叫林乐，是你的同班同学，祝你生日快乐！”　　乔兮难得愣了一秒，心里转了一圈怀疑这人是装傻还是真傻，甚至质疑她地球人的身份后冷笑了一声，说：“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不然干嘛给你发邀请函。另外你哭得眼屎都出来了麻烦去洗把脸再跟我说话。”　　接着眼珠子一翻，抛下一句话就往楼梯下的侧门走了过去。　　沈若递上一张纸巾给林乐，拉上谈爽，说：“走，跟我们一起来吧。”　　方唯笑容如曦，对着林乐点了点头。　　　　林乐后来才知道，乔兮邀请她来参加生日宴会的原因。　　那一天乔兮开着车来学校，车正好堵在刘辉的车后面，她看见刘辉跟林乐道了别转头又去接另外一个女孩。乔兮认得出可怜的林乐是自己同班的一个傻大姐。　　她看见林乐一副傻样儿地站在教学楼的楼梯上回过头给那个早就开着车走人的男人挥手，脸上没有一点儿失望的表情，而是洋溢的满满的幸福和天真。　　当时乔兮就在想，这个世界原来还真有这么傻的女人存在啊！　　想到这个乔兮就恨不得下车把那个男人给痛扁一顿。但她没有。　　人总是需要一个契机长大的，总得有个人教会你如何辨别人渣。　　所以乔兮发出了邀请函。　　　　饭厅正中摆放着一条长形餐桌，大理石质地的桌面上铺着一条香槟色暗纹桌旗。　　乔兮一袭黑裙端坐在餐桌的一头如同女王，双手优雅地撑在桌面，用眼神示意。　　“你们俩坐那吧。”　　林乐和谈爽被分别安排在靠桌尾的两个侧位，旁边是方唯和她的男朋友景烨，对面是沈若和男友陈曦。　　乔兮的身边空了一个位置，林乐和谈爽对视了一眼，谁都没说话。　　方唯说：“乔兮你给大家介绍一下吧。”　　乔兮皱了皱眉，这个不满的表情简直是她的专属情绪。她拿起桌上的葡萄酒杯，手静止在半空，眼睛连瞟都没瞟，再拿回来的时候，杯里已经倒上了分量合适的红酒。　　“你确定要我来介绍？”说着随即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马上有专人往外移了移，她一手拿着酒杯，一手垫着另一只手的手肘，悠然地迈开了步子。　　　　她把手搭在方唯身上，说：“这是我的方唯，金融、表演双修，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女神同志。”　　说完弯着腰把下巴贴在方唯肩上，与方唯碰了碰杯，小抿了一口酒，又说。　　“上天是公平的，但凡完美的事物总有缺陷，比如方唯的眼光就不咋地。”　　方唯作势要掐她，她一闪身躲开了去，摊手指着身边面无表情的景烨。　　景烨倒是一脸习以为常的模样，拿起酒杯站了起来，身子稍微躬了躬：“没事儿我都习惯了。你们好，我叫景烨，跟各位同校，大三金融系。”　　他对着林乐和谈爽友好地打了声招呼，笑中还是难掩尴尬。　　景烨长得很帅，身材结实，漂亮肌肉纹理隐约在衬衫下看得出大概的轮廓，嗓音也好听，虽然不够大方，但对于一个未出社会的大学生来说，他的外表已经算是许多姑娘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了。　　“祝你考研顺利，早日赚钱让我们方唯过上好日子。”　　　　景烨对乔兮点了点头，把酒杯里的红酒一口闷了下去。　　乔兮挑了挑眉，走到林乐身后，林乐有点小激动，立马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差点碰倒了桌上的碗筷，乒乒乓乓一阵响之后手忙脚乱地把东西都稳住，才松了一口气，对大家抱歉地一笑。　　沈若和方唯都担忧地望着乔兮脸上的表情，换做往常女王陛下现在基本要发飙了。　　不曾想乔兮却笑出声来，笑得形象和仪态全无，笑了一阵，才缓过气来，说：“她叫林乐，是我学管理的同班同学。她这人不但呆，并且二，有个词叫脑残，我觉得特适合她。”　　“求介绍医院！”林乐的声音响亮又澎湃。　　乔兮差点没把嘴里的红酒喷出来。　　方唯和沈若认识了乔兮这么多年，也第一次看到她笑得这么开心。　　沈若笑着说：“今天才知道，乔兮你笑点这么奇特啊。”　　　　谈爽这时识相地站了起来，举起酒杯，说：　　“我是林乐的好姐妹，我叫谈爽，谈笑的谈，爽朗的爽，我跟你们也是校友，是法学院的。乔兮，祝你生日快乐，一直都很想认识你。方唯和沈若也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你们，真的很漂亮！我先干了这杯。”　　乔兮挑了挑眉，嘴角不经意地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没说什么，也微扬着头把杯中酒喝完。　　走到沈若和陈曦中间时，手中的酒杯不知不觉又倒好了酒。　　她站在沈若身边，手背轻轻地贴着沈若的脸：“这是沈若，当年的文科状元，金融系高材生，别看她现在一副温文尔雅贞操淑女的模样，喝多了谁都敢亲。她旁边这位叫陈曦，本来我实在想不明白沈若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直到沈若偷偷告诉我，他有一个，大！鸡……”　　平素温柔的沈若箭一般站了起来，一把捂住了乔兮的嘴，乔兮呜呜地说不出话，眼和眉都在笑，沈若也笑，对一脸尴尬的陈曦吐了吐舌头。　　　　对面的方唯看着她俩乐得不行，笑着对林乐和谈爽说：“她们就是这样的，你们也随意一点，不用觉得束缚。林乐，那样的男人也不值得你伤心的，放心吧，我们给你找更好的！”　　林乐一副没事人似的咧开嘴傻笑：“我没事儿，就是想问问什么时候能开饭呀？”　　这时穿过林乐的大脸，方唯看到大门被打开，一个穿着Armani高级定制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沈若注意到他手腕上Louis Vuitton的袖扣和百达翡丽手表。　　乔兮看了一眼，收了笑容坐回椅子上，等她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时，男人已经站在了她身边。　　“给大家介绍一下，罗曜，我的男朋友。你的位置在这里。”乔兮说这话的时候轻描淡写，就像在谈论天气。　　谈爽看了看方唯和沈若的脸色，低声对林乐说：“乔兮之前有男朋友的吗？怎么没人知道？”　　方唯稍微愣了一下，转而莞尔一笑，直勾勾地盯着乔兮一会，再看向罗曜：“以我对乔兮的了解，寰球地产的罗董事长跟罗先生您的关系是……”　　“正是家父。”罗曜正坐在乔兮旁边。　　　　沈若有些担忧地开口：“乔兮，感情你也拿来做交易？”　　当着罗曜的面，女孩们似乎毫不顾忌地开始谈论这个话题。谈爽在旁边看得啧啧称奇，心想，有钱人的世界原来是这样子的啊！毁三观。　　“我现在有价有市，不趁股价最高的时候高价抛出，难道还等着他跌么？没有什么不能拿来做交易的，感情么，培养培养就有了。寰球和乔氏的合作会是地产界的一颗深水鱼雷，我非常期待！”　　乔兮说完唇边挑起一抹职业的微笑，举杯和罗曜碰了碰，小抿了一口。　　罗曜对乔兮的直白没有一丁点儿的反感，反而看着乔兮，满目都是欣赏。　　有钱人的世界都让人那么难以理解吗？林乐心想。　　“Lily，上菜。”　　乔兮用银质小勺轻轻敲了敲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