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济州府府尹正愁如何收捕李衍这伙人,担心李衍突然来他这里借粮,恰在此时,朝廷派遣呼延灼带兵来剿灭李衍一伙,又来圣旨让他督造一百艘大船、筹粮若干配合呼延灼剿灭李衍一伙。

试问,这种情况下,济州府府尹怎么能不竭尽全力帮呼延灼,要知道,帮呼延灼,就等于是在帮他自己!

济州府府尹当下便商议招军买马,集草屯粮,招募悍勇民夫,智谋贤士,建造大船,准备配合呼延灼剿灭李衍一伙梁山泊好汉。

另外,他一面申呈中书省,转行牌仰附近州郡,并力剿捕;一面自行下文书所属州县,知会收剿,及仰属县,招募悍勇民夫,分造大船。

这些都不在话下。

且说本州孔目,差人赍一纸公文,行下所属郓城县,招募悍勇民夫,分造十艘大船,准备剿灭梁山泊贼人。

郓城县知县看了公文,教宋江迭成文案,着令县中公私营造船厂限期内建造十艘大船,并行下各乡村,抽调民夫。

宋江见了公文,心内寻思:“这李衍真乃豪杰,可惜误入绿林,它日若是有缘相识,应劝他接受招安,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方是正途。”

分付贴书后司张文远将此文书立成文案,行下各乡各保。张文远自理会文卷,宋江则信步走出县来。

走不过二三十步,偶遇替人做媒的王婆。

王婆说一叫阎婆惜的卖唱女无钱葬父,并领来其母阎婆哭苦。

宋江怜悯阎婆惜母女艰苦,送了她母女十两银子,又与她母女写个帖子,让她们去县东陈三郎家,取具棺材。

宋江帮了阎婆惜母女并未求她们母女回报,她们母女若是有心,传一传他宋江的美名也就算是报答他了。

然而!

阎婆见宋江阔绰,在郓城又吃得极开,而她们母女无依又无靠,便央求王婆为其女阎婆惜与宋江拉纤。

起初,宋江并不肯收阎婆惜当外宅。

奈何王婆口才了得,那阎婆惜又的确生得貌美如花。

宋江最终没能抗住诱惑收了阎婆惜,并在县西巷内为阎婆惜置办了个外宅。

至此,阎婆惜母女过上了丰衣足食的生活。

初时宋江倒是夜夜来临幸阎婆惜,后来宋江来得越来越少。

你道为何?原来宋江本就不是一个特别迷恋女色的人,而这阎婆惜又仗着年轻所求无度。

慢慢的,宋江受不了,也就不愿意常来阎婆惜这里。

阎婆惜正在妙龄,哪受得了宋江冷落,恰巧宋江带张文远回来吃酒。

那张文远生得眉清目秀,齿白唇红,长年流连三瓦两舍,学得一身风流之术,又会品竹调丝,哪是宋江这个无趣之人可比的?

阎婆惜是个酒色娼妓,张文远亦是个酒色之徒,两人是天雷勾地火,很快便勾搭在了一起。

宋江从未将阎婆惜放在心上,听闻阎婆惜与张文远勾搭成奸,寻思道:“又不是我父母匹配的妻室,他若无心恋我,我没来由惹气做甚么?不上门便是了。”,便不再来找阎婆惜,阎婆使人来请,宋江也推脱有事。

这一日,在二龙山站住了脚的晁盖使刘唐来找宋江,感谢宋江的救命之恩。

宋江大惊,只收了刘唐一锭金子及晁盖的亲笔信,然后匆忙给晁盖写了封回信便将刘唐打发了回去。

阎婆见阎婆惜不思讨好宋江,只与张文远那个没用的小白脸厮混,感觉好日子渐渐离她远去,便堵在宋江回家的路上,然后硬将宋江拉去宋江为阎婆惜置办的外宅,想要为宋江和阎婆惜说合。

阎婆惜的心早就不在宋江身上,哪有心思应付宋江,不仅无这心思,还视宋江为眼中钉肉中刺一般,一直不给宋江好脸色看,并时不时的拿恶语中伤宋江。

宋江是个好涵养,并不与阎婆惜争辩,只是在阎婆惜这里喝了一肚子闷酒,便离去了。

宋江乃豁达之人,并不愿跟阎婆惜一个女流之辈计较,也不准备再蹬阎婆惜的门。

可宋江一个不小心将招文袋落在了阎婆惜那里。

那招文袋中有晁盖写给宋江的信,那是个要命的东西!

宋江大惊,连忙跑回去找招文袋!

再说那阎婆惜,见床头有条紫罗鸾带,笑道:“黑三那厮乞嚯不尽,忘了鸾带在这里,正好捉来送给张三系。”

拿过招文袋,一条金子掉了出来,阎婆惜大喜:“天教我为张三买些好吃的,张三这几日都瘦了。”,随即又看到了晁盖给宋江写的信。

将信读完,阎婆惜大喜!

她正愁怎么离开宋江和张文远长相厮守,如今却被她拿到了宋江的七寸,岂不是老天帮她摆脱宋江,还能勒索宋江一大笔金子送于张文远。

就在这时,宋江返回。

阎婆惜赶紧将招文袋连同宋江的压衣刀藏在被中!

宋江上得楼来,见招文袋不见了,而阎婆惜背对着他装睡,宋江有些心慌,遂忍了刚刚的气,对阎婆惜求道:“且看我日前的面,还我招文袋。”

阎婆惜继续装睡,不接宋江的话。

宋江汉了口气,道:“自从你我相识,我不曾亏着你们母女,又为你葬父,看在往日那些情分上,你还了我招文袋。”

阎婆惜依旧装睡,不接宋江的话。

宋江无奈,只能去推阎婆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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