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姜辰辰和胡楠坐在街边的冰淇淋店里，一人吃着一杯冰淇淋。　　　　胡楠吃着巧克力榛子味，美美地眯着眼睛，却看到对面的姜辰辰在发呆：“怎么啦，辰辰，愁眉苦脸的？你不是说你工作挺顺利吗？”　　　　“哎，工作顺利有什么用，找男人不顺利！”　　　　胡楠一愣：“不是吧，你什么时候这么恨嫁了？”　　　　“跟恨嫁没关系。”姜辰辰鼓着腮帮子，像个小包子，“我现在亟需一个男朋友，用来充场面！”　　　　胡楠云里雾里：“到底怎么回事儿？”　　　　“你知道我今天晚上有个酒会吧。”　　　　“知道啊，你说过的。不就是你们互联网行业的酒会么，听说有点逼格，你一直想去的那个。”胡楠想了想，“你不是弄到票了吗，有什么问题？”　　　　“是，我能去。可是我没有男伴呀！”姜辰辰想想就郁闷，“现在肖旭主管的就是互联网方面，他肯定会去。他去，那小白花也会去。他们两个亲亲热热秀恩爱，可是我呢，形单影只要被嘲死的！”　　　　“有那么夸张吗？”胡楠皱鼻子，“除了邓芳琳，谁有这么无聊？”　　　　姜辰辰一滞，握着拳说：“可是，我脸上无光啊！只要一想到肖旭那两个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就不服气啊！”　　　　胡楠看着姜辰辰气闷的脸，怜悯道：“要不，你找人帮帮忙呗。”　　　　“你以为我没想过？”姜辰辰把脸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可是找谁呢？跟我熟的男的就那么几个，刨去结婚的，剩下肖旭都认识。就算他不认识，邓芳琳也认识啊。到时候被拆穿了，那画面真是美得我不敢看！”　　　　这就是谈过三年恋爱、朋友圈互相渗透的结果——连个临时演员都抓不到。偏偏她本质上是个宅女，不太爱跟异性接触，也没拓展出个啥出圈的人脉。思来想去，跟肖旭没瓜葛的好像也只有相亲三人组了。　　　　——可是，让她去吃那回头草，她宁愿选择狗带！　　　　胡楠一想也是这个理，同情道：“你要实在怕丢面子，就甭去酒会，眼不见为净。”　　　　姜辰辰斜眼，哭腔就上来了：“我舍不得——”　　　　也是，要是她肯不去，还纠结个什么劲儿。　　　　胡楠摇摇，无语道：“那你索性去大街上拉一个好啦！”　　　　“咚”！　　　　就见姜辰辰的头“噌”得从桌子上弹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落地玻璃窗外。　　　　“你这个办法，也不是不可以。”　　　　胡楠吓了一跳，失声叫：“姜辰辰，你疯了吧！”　　　　姜辰辰霍然起身，像一阵风似得出门。就见她叫住了一个穿印花T恤的男孩子，高高瘦瘦的有股清朗的少年气。　　　　不是吧——　　　　胡楠抱头哀嚎：虽说小男生是长得不错，可辰辰你这叫强抢民男呐！　　　　苏哲看着姜辰辰，有些惊讶：“姜小姐，好巧，你也在这里？”　　　　“是啊，跟朋友出来逛街的。”姜辰辰随意答道，眼睛朝冰淇淋店里示意了一下，吓得胡楠立刻就将头缩到菜单后面——天呐，自己丢人也不要捎上我呀！　　　　“哦。”　　　　姜辰辰看苏哲要挥手走人，只好选择单刀直入：“苏哲同学，想请你帮个忙。”　　　　苏哲瞪大眼睛，一脸狐疑。　　　　“我呢，要参加一个酒会，但是缺个男伴。我跟你说，那酒会很不错的，都是互联网行业的人才，办得可高大上了。”姜辰辰讲着讲着，觉得自己像忽悠小红帽的狼外婆。但没办法，还得红了脸继续吹，“要是去的话呢，你能认识好多好多大牛，这机会很难得的！怎么样，你跟我一起去吧！”　　　　苏哲看着扑闪着大眼睛的姜辰辰，婉拒：“姜小姐，我没什么兴趣，对不起。”　　　　姜辰辰不死心：“为什么？你才刚毕业不太久吧，人脉这个东西很重要的。虽然你们SG很厉害，可多接触一些其他行业的人也很好啊，对你以后的事业都有帮助的！”　　　　苏哲不为所动，坚持自我主张：“实在不好意思，姜小姐，我不想去。”　　　　躲在菜单后只露出倆眼睛的胡楠看着就摇头：看吧看吧，被拒绝了吧。哎，虽然好唏嘘，但这才是正常的发展套路，少女！　　　　姜辰辰嗫嚅着嘴，委实也说不下去了：她原本就不是死皮赖脸的人，做到这程度也是她的极限了。想想也是，人家凭什么说几句就跟你走，骗三岁小孩子还需要一根棒棒糖呢！　　　　虽然心里在阿Q，可脸上到底带出些落寞来。她强笑了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没事儿，我就说着玩。既然你不方便，倒是我打扰你了。”　　　　看着姜辰辰眼底沉淀的怅然，苏哲突然就想到了那天在KTV声嘶力竭的女人。他沉默片刻，笑着说：“嗯，其实你说得挺对，多见识些世面总没坏处。反正我也没事儿，要不，你带我去吧？”　　　　姜辰辰一惊，一双眼睛亮得吓人：“真的？”　　　　苏哲点头。　　　　姜辰辰大喜，忍不住踮起脚拍拍苏哲的肩膀：“苏哲弟弟，真是没看错你，小伙子有前途！”　　　　苏哲也笑：“是么，谢谢姐姐夸奖。对了，那酒会什么时间？”　　　　“今天晚上六点半。”　　　　苏哲抬手，看表：“那还早。你地点告诉我，等到时候我就过去，一定不迟到。”　　　　姜辰辰却说：“已经不早啦。走走走，我先带你买身衣服。”　　　　苏哲一时莫名。　　　　虽然不想对恩人的衣着表现出嫌弃，但姜辰辰也只好解释：“你难道要穿着美特斯邦威去酒会吗？”　　　　“哦，这个你放心。”苏哲看了看自己的T，“我会换西装去的。”　　　　——你能有啥好西装？肖旭那可是一水儿的阿玛尼！　　　　不过这也正常。苏哲再受SG器重，也只是个25岁的小年轻，没钱也没这个意识买高奢。但她只要一想，当穿着美特斯邦威休闲款的苏哲对上阿玛尼定制款的肖旭——哦，那场景也有让人当场晕倒的冲动。　　　　所以，姜辰辰委婉道：“呃，不用了。姐姐带你买衣服，算是你陪我去的报酬。”说着，朝着瞠目结舌的胡楠比了个“V”字手势，不由分说地拖着还要说话的苏哲就走。　　　　到了最近的一处高档商场，姜辰辰在阿玛尼和杰尼亚转了一圈儿，泪流满面地扶墙而出，表示钱包做不到啊！　　　　她是很有心要压肖旭一头，奈何比拼万恶的金钱素来不是她的强项——她一直以人品取胜的好不好！况且，她为了公司自降薪酬，外加还有每月准时催账的房贷，她的钱包无论如何也鼓不起来。　　　　——算了算了，为了个渣男下血本不值当，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姜辰辰自我安慰着，偷偷瞄了眼苏哲——幸好苏哲很淡定，没对她这出出进进的行为表露出一丁点儿的鄙视。虽说这估计是小男生对衣服生来就无所谓，但姜辰辰还是很欣慰地想：真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呀——　　　　想了又想，姜辰辰一咬牙、一跺脚，带苏哲去了HUGO BOSS。　　　　店员很热情，对着苏哲不断地介绍。姜辰辰每每撩一撩价格牌，拽着小包包的手就更是舍不得了。　　　　终于，在店员地再三推荐下，苏哲选了一套，去了试衣间。　　　　当苏哲换好了从试衣间里出来，姜辰辰的眼睛蓦然就是一亮，开心地闪烁着无数小星星。她双手攥紧小包包，内心激动地呐喊：钱包钱包，你的牺牲是有价值的，安心地瘪吧！　　　　苏哲穿了一套深蓝色的西装，沉静又不失朝气，看着就条顺盘靓、引人注目。　　　　店员也赞：“美女，你男朋友穿得很好看，特别合适！”　　　　虽然吧，在店员的嘴巴里，就没有客人不合适的衣服。但姜辰辰高兴，听着店员这话就更得意，立马刷卡，让店员剪了标签穿着就走，　　　　出了商场大门，苏哲表示要回家换衬衫换鞋，姜辰辰也正好要换礼服化妆，两人约了时间地方，到时候碰面。　　　　快到六点半，姜辰辰一袭红裙到了酒会场所门口，苏哲已经在不远处等着了。　　　　他一见姜辰辰，眼睛里划过明白无误的惊艳：“哇，够隆重啊，漂亮得过分了！”　　　　姜辰辰拨了拨头发，施施然道：“还好吧，随便弄弄。”——开什么玩笑，她可是专门预约化妆师做得造型，看不自惭形秽死那朵小白花！　　　　苏哲挑挑眉，看得姜辰辰有股做贼心虚的感觉。但到底，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半弯腰，伸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May I”　　　　姜辰辰抿嘴一笑，俏丽地眨眨眼：“Y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