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离开吧。直接去启蒙部吧，找其他人给你测验。” 袁荣坐在颜玉对面，一双眸子晦暗不定。 颜玉有些怔愣，“先生，这是……” 一旁的宋蒹葭倒是了然，细想了一下，笑道，“袁伯，你不是常说，如果有一天可以和古师父分出胜负的话，一定在他面前给他难堪。不如我们来测验古师父收的弟子，试探古师父看人的眼光吧！” “如果他考的很差，就说明古师父看人眼光不好，您就有机会好好嘲笑一番了。” 袁荣薄唇微勾，难能不知道这丫头纯粹是帮这小子解围。 也罢，今天倒是迁怒他人……且试一下这小子水平吧。 颜玉感激地看了一眼宋蒹葭，心知如果不是她解围的话，自己虽说可以不测入学，但难免招人把柄。 “既然如此，我出两道题，你若能答上一道来，我便允你进入启蒙部。” 袁荣拿出一张白纸，细软的毛笔在纸上染了几个黑点，又出了一道算术题。 颜玉伸手将白纸拿来，看了看，心中思量。 白纸、五个黑点、一道算术题，这三者是不是有特定的联系呢？ “题目要求，一笔完成五点的连接，结合算术答案，猜出含义。” 袁荣似笑非笑的看着颜玉慢慢说道。 最后一点要求相当于把两道题看成一道题，他是说解答出题目允这小子进入启蒙部，可没说哪一道算数。 呵，他倒要看看古景池收的弟子如何出众。 宋蒹葭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张纸，刚要说话就被袁荣用手指轻挡住小嘴，口里甜美的味道散开，“吃些蜜果，别说话。” 颜玉心思，这道算术题对于一个正常的七岁小童确实难了些，对于颜玉来说就是高中的解析几何那种难度，不算难解。 素手执笔，写上解答过程和答案。一边写一边思考，刚刚心算出答案是1. 而白纸上的五点如果用一笔勾勒出来的话，颜玉灵感一现，突然想到答案或说三个题目真正的共同答案。 颜玉落笔，将卷子递给袁荣。 袁荣挑了挑眉，略有好奇地看着颜玉作答的卷子。 只见纸面上五点被连成“☆”，令袁荣略感惊讶的是颜玉作出了算数的答案是正确的。 “抱歉，我说的是三个题目加起来的一道题答案，所以……” 袁荣将卷子压在手下，薄唇微勾。 “先生，学生还没解答完。” 颜玉嘴角含笑，“请先生将白纸伸展对着日光。” 袁荣嗤笑，摆了摆手，沏了一杯茶，“这样以后？” 宋蒹葭按着跃跃欲试的心，大眼兴奋的望着颜玉。 颜玉看袁荣不理，无奈将白纸正对着阳光摊开，道：“白纸本来是纯洁无瑕的，却有了墨迹。这是无中生有……而在阳光下白纸还是白的，这是无。” “五点连成一笔的是五角星，在傅玉容的算术讲解曾言，五角星又叫做心。” “而在他的《浮世数集》创造了一种特殊的数字，阿拉伯数字。其中有一种数字谐音很有趣，阿拉伯数字一表示唯一、你的意思。” “如果连在一起，就是‘无’、‘心’、‘你’，也就是我心悦你的意思。” 袁荣黑眸盯着桌面，沏好的茶“啪”地洒满了木桌，蒸腾的热气扑了一脸。 宋蒹葭惊呼，“袁伯！你的手……” 颜玉亦是惊讶，掏出衣袖里的布巾往前裹住袁荣的双手，以目示意宋蒹葭看看袁荣。 宋蒹葭走进袁荣面前，看着袁荣双眼无神，无动于衷的模样，心中恐忧，她从未见袁伯如此模样…… 哪怕是每月和古师娘相见后也不会摆出如此怔愣的模样，最多喝酒流连几日，醒酒后还是君子如松…… “颜公子，袁伯他莫非是迷失了心窍？我常听人说大喜大悲才会这模样。” 果然是个不大的孩子，遇到这样事情就快哭了。 颜玉安慰道，“他只是一时有些失神，片刻就好了。不是迷失心窍，可能是这句话引起他故往的回忆吧……” 先生一看便是为情所惑的模样…… 对于感情，颜玉“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稍加猜测便知缘由了。 也许年轻时有个心悦的女子对他说过这句话，或者如同这样出题暗示过先生，而先生却擦肩而过错过了这段感情，经久突然想起，一时怅然便自然而然了。 宋蒹葭有些将信将疑，在颜玉包好袁伯手后，坐在颜玉旁边等着袁伯“回神”。 此时袁荣脑海里浮现了那年春花烂漫，少女踮起脚尖摘下一枝樱花回头对他抿唇轻笑的模样。 事过多年，原是如此吗？ 苦笑，那多年来他的坚持又有什么意义…… 揉了揉眉，对着旁边的两个小孩道，“颜玉的卷子合格，郏儿，带着他去启蒙部看看吧。无事，别来这儿。” 宋蒹葭点了点头，拉着还要说些什么的颜玉快步走出了院子。 直到看到外面咕咕的鸽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颜玉蹙眉，不解道，“袁先生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宋蒹葭放开颜玉衣袖，“看你是外地考来的案首，想必人也不笨。怎么不懂得袁伯是因古师父迁怒你呢？” 颜玉停住了脚步，“这与家师有关？” “是呐，整个书院的人都知道袁伯和古师父不和，所以你以后上袁伯的乐艺课时注意一些，尽量少凑到袁伯身边。” 宋蒹葭叹了一口气，“算了，和你这呆子说这些干什么，还没到那时候呢！” 颜玉笑，用手指了指脸，“呆子？指的是小生吗？” 宋蒹葭自来熟的很，“是呐，你就是呆子书生。” “……” “呆子，走了。带你看看启蒙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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