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还是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这次白思远顺利找到了教室,进去的时候慕娉婷还没有来。  这次进教室,还是不免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女生都忍不住不去观察这位神秘的帅哥。说他神秘,是因为这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名字、班级和专业。  昨天有大胆的女生前去问他,得到的也只是一句戏言“我是谁,this is a secret。”说完还用食指抵着自己的两片薄薄的唇,做出了个“嘘”的动作,性感的一塌糊涂。这要是换了其他男生来做,长相不够他英俊,手指没有他修长,眉眼没有含情,那绝对会被认为是哪个“中二”少年在自命风流。  他就像天外来客,女生们猜测他或许是哪个专业的唯一研究生。他也成了她们早起上这这门课的支撑信念之一。    慕娉婷进教室的时候,发现今天有点不同寻常,教室里面的学生好像比昨天多了点。再看清一色都是女同学,大多数人都在不时打量那位坐在第一排的“耳机少年”,她瞬间明白了。合着这位的名声已经传外了,把别处的花花草草都引了过来。自己做学生这么多年,还不曾遇见这样的盛况,有点赚到的感觉。慕娉婷的脸上浮现了“姨母笑”。  这是好兆头,好心情一早就有,今天会很顺利。想着慕娉婷都要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来。  白思远看到的就是一个一进教室就笑得莫名其妙的女人,这女人一会扫视一圈教室,一会又云游太空似的不在状态,而后突然又将目光对着自己,在看自己仿佛又不在看自己,不时露出一种诡异的笑,看得白思远毛骨悚然。  上课的铃声化解了白思远的担忧,这个女人总算是没忘记自己还是个大学老师的事实,开始了传道解惑的一天。  “同学们,上节课我们愉快地了解了马克思同志的爱情佳话,今天我们来谈谈他和基友恩格斯的伟大友情。”  慕娉婷话音刚落,教室里传来阵阵哄笑声,有活泼一点的男同学大声喊着,“老师,我坚决捍卫马克思是个钢铁直男的尊严!”  “哈哈哈”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慕娉婷也跟着笑起来。伟大的马克思先生,请原谅我为了调动课堂气氛拿您老人家调侃。  白思远也被这别开生面的warm-up逗笑了。国内大学课堂也这么开放了吗?他还真有点诧异。  就马克思到底是不是个直男的问题,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同学们吵得不可开交。还沉浸在他和燕妮动人爱情故事中的女同学,坚决拒绝个别腐女的试图劝说。一些唯恐辩论不够热闹的男生,绞尽脑汁强行编出个马恩两人缠绵悱恻的惊世爱恋。  半个小时的暖场活动终于以难分伯仲而终结,“真相究竟怎么样,每个同学自有分明。”慕娉婷抛下这句话,就正式进入了课本的讲解。虽说课堂氛围和学生接受度很重要,但完成教学任务更是重中之重,慕娉婷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所在。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果然,兴趣被激发后,学生听课的效率叫慕娉婷心花怒放。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经由她嘴里讲出来,配上她温柔的嗓音,倒有些知心姐姐的夜色温柔广播时间,悦耳动听,且过耳不忘。  “客观规律的存在,并不妨碍主观能动性的发挥。同学们对不对?” 说到这里,慕娉婷停下来等着同学们回答。  “对!”声音整齐而洪亮。  “所以同学们,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学好马克思主义原理这门课,况且它也不难,对吧?”  “对!”  慕娉婷露出了满意的笑,微微有些得意。同学们才发觉自己着了老师的道,个个哀嚎起来。“老师,不带你这样的。”有男生跟她撒起娇来。  “下课!”慕娉婷说了这节课的最后一句话。  教室里一会只剩慕娉婷,还有白思远。下课前,他曾收到了她的微信,叫他下课后先不要着急走。  白思远虽然不满意爷爷限制自己的自由,但还是会老老实实依照他的吩咐。这是他作为白家唯一的孙子的孝顺之道。  “你爷爷。”似乎在想措辞,慕娉婷停顿了一下,“他觉得内容太多,课堂能讲的很少,希望我能单独给你细细讲解。”她抬头看了白思远一眼,对上他的目光,“这里来的学生,都是学过这门课的。这个你大概不知道。所以我这两节课扯闲篇的时间较多。”说完自己也笑起来。  白思远还真不知道这个,“既然爷爷这么说,就这样吧。”他看了看这间教室,好像没有人再来上课,“所以我们还在这里继续上课吗?”  慕娉婷摇摇头,“不,去你家。”怕少年误会,她解释道:“我没有独立办公室,白老的意思是……”  白思远不在乎这些,打断了她的解释,“OK,我没问题。走吧!”  慕娉婷还以为他会拒绝。原以为是叛逆少年,没想到这么乖,对少年的好感更进几分。  今天是白思远自己开车来的,慕娉婷第一次坐陌生男人的车。  “我可以叫你小白吗?”慕娉婷想拉近一下师生关系,“你应该才二十岁吧。”  “小白?”白思远微微皱了皱眉,不满意地说。“我二十四了,不小了!”  “那我不管,是我学生,就管你叫小白。”慕娉婷笑着解释说,“你看着小小的,姓白,又白白净净的,小白太适合你了。”  名字罢了,白思远不care这些。  “你叫我慕姐姐吧。”慕娉婷多么希望自己有一位这么可爱帅气的弟弟。  “慕姐姐。”白思远乖巧地喊了一声,慕娉婷听得咧开嘴大笑起来,如果他再小几岁,慕娉婷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抱着亲上几口。太可爱了。明明一副炸毛的模样,却又无比乖巧,和慕娉婷之前想象的二世祖模样完全不一样。她对这样的小孩完全没有抵抗力。  到了白家,爷爷白建东正在楼下客厅听戏,咿咿呀呀地跟着哼唱。见到宝贝孙子回来了,笑得特别慈祥。看到慕娉婷,热情地招呼她坐,又让李阿姨去煮咖啡。  “谢谢白老,我喝绿茶就好。”慕娉婷指了指老爷子的杯子,“今年的龙井,我也想沾白老的光尝一尝。”  白建东见他识得此茶,十分高兴。便让阿姨端上两杯,连带着白思远也要一同吃茶。  “白老也喜欢听黄梅戏啊。”慕娉婷见电视剧里正播的是黄梅戏经典曲目——《五女拜寿》。  “哦?娉婷也懂黄梅戏。”白建东以为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喜欢一些潮流的东西。  “嗯嗯,我妈妈喜欢。从小跟着妈妈听,耳濡目染,我也渐渐喜欢上了。”  白建东听了更开心,又指责自己孙子白思远来,“你看看你!”  慕娉婷怕老爷子着急上火,连忙打圆场,“思远更国际化嘛。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喜欢什么都一样的。”  白建东很喜欢这位Z大的慕老师。慕父是国内知名的山水画家,慕母则是前Z大老师。白建东和慕家本算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旧交。通达集团委托Z大老师给公司里的党建活动讲课,而Z大这两年派来的都是慕娉婷。渐渐地,白家和慕娉婷也熟悉起来。  陪着白建东看了会戏,喝了会茶,慕娉婷进了白思远的房间,开始了讲课。  “你还挺会讨我爷爷开心!”白思远冷笑了一声。  “可能我比较ese吧。你比较iional。”慕娉婷淡淡说道。  “爷爷怎么就不明白我呢?!”白思远苦恼。  白思远从小接受西式教育,生活习惯、思维方式都完全西化了。而现在家里人又要求他回国接管家族公司,也忘了他几乎为零的国内生活经验。  慕娉婷看得出来,白思远不愿意。  “你是不想回你家的公司做事,是吗?”  白思远点了点头,“我想留在美国,追求梦想。”声音里带着点委屈。  “梦想?关于什么方面的?”慕娉婷问。  “暂时还不知道。”白思远有些迟疑地回答道。“但我相信,回美国,我就会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像是给自己确定信心,他重复了一遍。  慕娉婷表示怀疑,“我不否认你会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但是,在还没有具体的想法前,先尝试在国内,在通达,做一些事情。也许你会发现,这里就是你实现梦想的地方。”  白思远好像不为所动。  “讲课吧!”他催促着。  慕娉婷知道,这位叫白思远的年轻人。从小背井离乡,对于这里,他已经没归属感。作为家里唯一的孩子,白家老爷子还有白家父母的些许宠溺和放任自流,让他还没有感受到肩膀上的压力。想要让他打消回美国追梦的念头,道阻且长。  也许,好好教他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是个不错的方法。毕竟,认识论可以让他认识自己、认清世界,辩证法可以教他辨别,协调对立和统一,做到量变飞跃至质变。  心动不如行动,撸起袖子加油干!  “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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