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完全陷入了一片黑暗。

之前来的时候走廊里明明都还亮着灯头顶上的水晶吊灯和走廊两边的壁灯都亮着而且一直可以听到楼下一楼大厅里喧闹的人声。但现在那些灯全黑了连声音都听不到了就好像整个房子里突然一下子空了一样。我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出去看看但外面太黑如果不摸着墙壁走甚至连厕所门都找不到。但又总不能一直呆在这个厕所小包厢里吧??慌乱中我手摸着厕所墙壁走了几步,瓷砖冰冷的触感让我整个人从头冷到脚,全身都冒出了鸡皮疙瘩。我走了两步又不敢走了,前面也不知道会有什么,还是包厢里熟悉。我掏出手机想先给吴黎黎或者杜艳打个电话问问她们在哪可是我拿出手机刚要拨号,却听见了一连串细细碎碎却又很清脆尖利的声音。

那声音听上去好像是铃铛相互击打发出来的。我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现在心慌意乱的一时间却想不起来了。

铃铛的声音在寂静的黑暗里特别明显让我忍不住仔细地侧耳去听然后好像听到了不远处有个男人的声音在低低的跟谁说话。那声音听起来很耳熟我记得这是那个男祁泽恺的声音。

……他在这里干嘛?

祁泽凯的出现让我纳闷起来,他在这里干什么?

这时候别墅里完全没有光,也没有人的声音很容易让人疑神疑鬼感觉好像进入闹鬼的房子。老实说在没听到祁泽恺声音之前,我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其实已经睡着了,现在正在做梦,也许我的身体还在那个灯光惨白的厕所包厢里,现在站着的这个是灵魂出窍以后的我。现在这情况实在太诡异,没法用正常逻辑来解释,所以我觉得很惊讶,然后又觉得害怕,甚至连离有光的厕所包厢走远几步路都不敢。我生怕稍微走远一点,走进黑暗中,如果这时候身后的包厢灯也啪的突然熄灭的话,那我就彻底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了。如果真那样,恐怕我会吓得立刻摊在地上动都不敢动吧。

而祁泽恺的出现把我从妄想里拉回到了现实,让我知道现在身边还有一个正常人,这里并没有突然成了闹鬼的地方。我心里顿时就有一股冲动,想立刻跑到他那里去,问他这里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灯都不亮了,还有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但不知怎么的,我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却又涌上来另一种隐隐的担忧。这个地方突然变得这么诡异,祁泽恺为什么还能这么淡定的在这??还有他到底在跟谁说话??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要讲话什么地方不好讲,偏偏在这么一个连自己手指头都看不到的地方,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时一个不祥的想法突然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莫非这个祁泽恺,其实不是人??其实这世界上根本就没这么个人,他其实是什么恶魔吸血鬼假扮的???

靠!偏偏这种时候脑洞大的突破天际!有那么半分钟时间,我这辈子看过的恐怖片里的恐怖鬼怪的样子都在我脑子里过了一遍,都快让我产生幻觉了。我仿佛感觉到背后有什么阴测测的阴气正在慢慢靠近,下一刻背后的天花板上就会有一个伽椰子惨白着张狰狞的脸,肢体错乱的倒吊下来,扑到我背上。我又感觉好像前面走廊的某个拐角躲着山村老尸里的楚人美,一身染血的白衣,蓬着头长长的乱发,黑洞洞的两个眼眶淌着血泪,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慢慢的……慢慢朝我走过来……

我简直快被自己的想象吓尿了,心脏又开始剧烈跳动起来。我不敢大声呼吸,生怕自己搞出什么太大的声响,惊动了黑暗中那些可怖的东西。我背紧紧贴着墙壁,屏着呼吸,在黑暗中不发出声音的用力甩了甩脑袋。我必须要振作起来,不能自己吓唬自己,而且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呆着,我要走过去看看那是不是真的祁泽恺。

因为这是我唯一能离开这里的机会了。刚刚我试图打电话发短信出去,让吴黎黎或者杜艳来这接我,但手机信号居然被屏蔽了!!这破地方不但没,连现在信号都没了!!我顿时又气又急,把手机握在手掌心里猛捏,力气大的手机都要给我捏碎了。这一通发泄后我又稍微冷静了一些,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做了下深呼吸,然后狠狠一咬嘴唇,打算偷偷的潜伏过去看看,看看在那里的是究竟谁。

事后回想起来这段经历,我真心觉得自己其实胆子一点都不小,血液里好像天生就流淌着股对未知的强烈好奇心。我天生就喜欢猎奇,经常是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

当时我背紧贴着墙壁,一步步的往外挪。期间背被墙壁上的凸出的杆子瓷砖之类的东西撞了好几下,撞得我痛的厉害,只能停下来撕牙咧嘴的用力的揉背后的被撞的肉。这时候我真心希望自己是在做梦啊,希望我现在不是在这倒霉催的鬼地方提心吊胆的走,而是在暖洋洋的被窝里睡大觉。人就是这样,苦的时候才会想着甜。

不过越是极端环境越容易激发人的潜能。虽然我心理怕的要死,走路的时候脚都在发软,但居然还是挣扎着走出了通往厕所的那个小走廊,来到了二楼的环形楼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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