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梼杌领到居处之后,丰芫本想顺便进去拜访一下亦胥还有混沌,可没想到会在门口遇到连湛。    “咦,阿湛,你怎么会在此处?”丰芫问道。    她记得连湛不是正在处理南海的烂摊子吗,现在不应该出现在此处啊。    而连湛见到丰芫倒是一脸平静,叫了声:“芫姨。”    至于梼杌,反正一见到连湛就没好脸色,就哼了声,没理他。    连湛倒也没怎么在意,只对丰芫道:“我刚听说凤族的长末在你宫殿附近被人打了,刚还在想这天宫之内何时有了敢对天后胞弟下手的有胆色之人。”    说着,他看了正在一旁踢石子的梼杌一眼。    长末为何会出现在丰芫宫殿附近,连湛从嘴碎的宫娥那里听了个大概。    本因为担心而去丰芫寝宫去找丰芫,却被得知她并没有回过宫。    又听宫娥说长末一直嚷嚷着伤他的是一个自称梼杌的穷酸野仙。    因此连湛估摸着长末口中的那个假冒梼杌的穷酸野仙可能就是正牌的梼杌,这便前来看看情况。    没想到丰芫还真的同梼杌走在一起,便落实了心里的猜想。    梼杌虽看不爽连湛,却也听到他的话,顺口接道:“教导一只小小雏鸟,需要什么胆色。”    说完,似乎觉查出什么不对,有些不自在地把头又扭了过去。    倒是丰芫并未觉查出梼杌的不自在,因此还有些劫后余生的感慨,“若非梼杌叔叔相救,后果我是万分不敢想象的。”    虽然丰芫看着毫发未损的样子,可连湛深知天后那胞弟的性子,而且丰芫并不是个多柔弱的女人,但此刻丰芫这句‘万分不敢想象’让连湛不禁担心起来,“长末可是伤到了你?芫姨你等着,我会替你好好教育那乌鸦的。”    “阿湛你等等。”丰芫伸手拉住了连湛。“我没事,都说有梼杌叔叔相救了。”    “梼杌……叔叔?”连湛觉得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的姨母喊梼杌做叔叔,那他该喊梼杌叫什么?小外公还是大外公?这辈分乱得……    而原本装死的梼杌也听出了连湛语气之中的不自在。一直绷着的脸终于开始阳光明媚起来。    “我虚长你祖父几百岁,叫我一声大外公的确也不为过。”    连湛:好像把这个乱称我长辈的二傻子摁在水里淹怎么办。    然后,轮到连湛脸黑了。    丰芫看着两人,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正笑间,只见一抹蓝衣走近,丰芫连道:“诶,亦胥大神出来了。”    亦胥在梼杌到了门口之时,便感知到了他,发现他现在门口滞留了许久,便心生疑惑再行感知,却发现随他一同站在门口的还有两人。    连湛的气息她是知道的,还有一道气息她隐约感觉接触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为此便特意出来查看一番。    在见到丰芫时,才知道为何感觉气息这般熟悉。毕竟不久前才见过她啊。    梼杌在看到亦胥时,又想起亦胥说的那番话,虽告诉自己要释然,可到底有些不自在。    而亦胥却是不后悔将一切同梼杌说清楚。    明知他对她有特殊的感情,却拖着不斩断,这才是对他的不公平。    所以亦胥在见到一脸别扭的梼杌之后,依旧能一如往常般道:“混沌在里面等你,说是要和你谈谈饕餮的事情。”    “饕餮?”听到关于饕餮的事情,梼杌倒是甩开了不自在。此刻混沌若是有事找他,那必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虽然他嘴上对饕餮十分嫌弃,还常常打架,可心里却是不想饕餮出事的。    “那我先进去了。”说着,梼杌便往里跑。    丰芫看着梼杌背影渐渐没在墙背后,竟有种想追进去的冲动。    可想想刚才听亦胥说饕餮有事,丰芫便估摸着发生了些不方便他们外人知道的事情,她原本是想来采访一番的,如今却是要原路返回了。    “两位既然前来,何不进来喝一杯茶再走?”    “啊?”丰芫没反应过来,她以为亦胥会下逐客令的。    “听说你们天界招待客人,不是用酒就是用茶。虽然我也是客居此处,但两位既然前来,自然得喝一杯茶再走不是。”    对饕餮的事情,亦胥不会选择插手,顶多需要帮忙的时候在能力范围内帮一把。    她会救出饕餮本就是救梼杌时顺带的,且饕餮和她非亲非故,她本就不是个热心肠的人,何必为此操劳奔波。    更何况饕餮这一次闯出的祸还有点大,吃光了西山西王母种的蟠桃不说,还连树带根吃了个干净。    那蟠桃树可都是天地孕育而生,自带浓郁灵气,更是被西王母悉心呵护了数万年。    谁能料到她不过出门一趟,回来之时,蟠桃树竟全部成了饕餮腹中食,这叫西王母如何能忍。    一气之下便同饕餮交手了一番,誓要将饕餮再一次关进西荒里面。    直到现在两人还在西山山顶打着呢,就是动静太大,惊动了天界。天帝这才派人前来通知。    既然亦胥不参与其中,自然可以邀请两人进门喝茶,反正里面地方大着,又设了仙障,自然不怕旁人听了去。    而梼杌却是不同,上古四大凶兽,光这四大就足够将四人连接在一起。    无论梼杌怎么置身事外,只要饕餮犯下天怒人怨的事情,必然也会算在梼杌身上一份。    所以就是为了自己,梼杌也得帮忙擦饕餮的烂 屁 股。    既受亦胥亲自邀请,丰芫自然喜出望外。    乐呵呵地进门喝茶去了。    而连湛是知道这个女人心有多黑的,还真怕这茶喝的烫到嘴。    见连湛并不动身,亦胥微笑着问道:“怎么,龙主不愿赏亦胥一个面子?”    连湛看着亦胥这幅笑面虎的表情,心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这女人,肯定在算计些什么。    既然知道亦胥另有目的,连湛反倒来了兴趣,“女帝既然邀请在下,在下自然却之不恭。”    “龙主怎么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我泡茶技术虽刚从宫娥那里学来,不过还是勉强入得了口。    不过龙主吃惯山珍海味,喝遍仙汁琼浆,看不起我这粗鄙的技艺,也是正常。”    “的确喝过一物可胜仙汁琼浆。那物女帝也应熟悉,归墟幻草酿成的美酒,可胜仙汁琼浆千倍万倍。    只是劲头太大,喝多误事又误身。女帝,在下说的可对?”    连湛这番话说的实在暧昧至极又现实至极。    喝多了幻草酿成的酒有什么反应,亦胥哪能不清楚。而连湛在喝酒之后被她利用,也是在她计划之下。    所以连湛是想表达哪一种意思,暧昧还是现实?    亦胥摸不透,也不想摸透,只是这种感觉令她实在不舒服到了极点,因此两人便这么僵持着,直到先一步进门的丰芫等人不到,回头叫人,才打破两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    “不是说喝茶吗?你们怎么还不进来?”    “来了。”亦胥率先转过身,对着丰芫应了一句,然后对着身后的连湛说了句:“跟上。”    也不管连湛是何反应,先行一步走进了门。    连湛也只笑了笑,随后一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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