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天没有相见的两人站在漫天大雪中,站在苍茫大地上,站在不知是哪里的山丘上,四目相对,说过上面的话之后似乎就再也没有什么言语了,反而这样的沉默更能加诸两人的默契。陈生看着天真无邪的荷花,荷花叶看着深藏不露的陈生。

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在陈生的斗笠上蓑衣上,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说道:“这么多天里他们没有欺负你吧……”他觉得自己的话中饱含着深意,而这样的深意似乎荷花领略不到,那就是她在刘百万的府中有没有受到侵害。

荷花使劲的摇摇头,清脆的声音说道:“没有,他们连我的一根汗毛也没有动过,那个刘三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天隔着门跟我说话,多亏他的父亲刘什么……”正才说道这里陈生已经捂住了他的嘴。

轻轻的抱着她的腰在雪地上非常轻松的走着,并且他们走过去之后地上不会留下一个脚印,陈生觉得锦衣卫肯定追不上他但他们的那个头领尚可行就不好说了,虽然只跟他过了一招也不过是两剑相撞,但明显能感觉到他也是个高人,并且以他的功力与修为绝对要在洛秋水之上,那么他能不能追来就很难说了。

山风很大猎猎作响,他自己是用的什么武功他也不大清楚,只知道是侯慕白传授给他的,他也没有必要记住这到底是什么武功只要会用就可以了。能遇见这样的高人实属他的三生有幸,难道这就是自己的金手指。

他不知道,他现在唯一知道的是他们要往福利山庄赶去,那里就是他的家,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去了山庄上的事物那两个少胳膊短腿的人会把它打理的怎么样,就在他一边沉思一边赶路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前方站着一个人。

似乎那人这在等他,他很清楚不是敌人就是朋友可他不会有这样的朋友,那就一定是敌人了。那人个子不高,脸型有些消瘦,身上穿着大明王朝的宦官衣服,鬓边的头发有些白,他年纪不大,也就二十来岁,但他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修为绝对不像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他这样冷峻的模样正好与陈生成了劲敌,他的长袍很大也很厚也很鲜艳裹着他那瘦若干柴的身躯像个丰碑一样的站在雪地上,奇怪的是雪地上同样没有半个脚印,他的目光很冷,但是他的冷与陈生的完全不一样,他的冷里面透着恶毒透着狠辣透着绝情透着落寞。

同时他的手中拿着一把不长也不是很短的剑,那剑的剑鞘是金黄色估摸着是用黄金打造的,剑柄的尽头悬挂着长长的剑蕙剑蕙上悬挂着一颗鹌鹑蛋大小的蓝宝石,足见其人的身份与地位是多么的高贵。

至于他那鲜艳的大长蟒袍是用什么材质做就的陈生根本看不出来,但他知道一定不是一般富贵家的子弟能够穿在身上的,此人正是汪相思的得力门生最信任的鹰犬尚可行,他那薄薄的嘴唇涂得血红,乜斜着眼睛看着即将来到的那个少年。

陈生缓缓的放下荷花,紧了紧斗笠下面的绳索又紧了紧蓑衣的扣结,依然保持他那不动声色的表情,一贯冷慕的风格。他是二十一世纪的人,看过不少影视资料知道这些宦官大都是不正常的变态人常常不按套路出牌,所以得格外的谨慎。

“好一个少年英侠竟然带着一个女人悄悄的逃到这里。”尚可行双眼闪烁着光芒,透过片片飘落的雪花带着讽刺的意味说道。陈生初次听到‘英年少侠’这四个字是从刘百万的口中听到的,他对这样的词汇并不感冒,并且有些反感。

“英年少侠这个词语实在是太过厚重,像我这样无名无姓的流浪江湖小子怎么能配得上这样的称呼,只有像你们这些在皇宫中的未来栋梁才可以称得上是英年少侠,所以我要原封不动的送回去,你说对不对。”

尚可行似乎对他回答并不感到兴趣,依旧用冷峻的眼神看着他,继续说道:“你就是江湖上传说中的陈生?那个救走了香满天女儿的小子吗,想不到竟然长的如此猥琐,我可在榜文中把你的画像画的太俊俏了些。“

”你说这样的说是什么意思,江湖传说,我可就从来也没有听说过,难道我不在江湖也有我的传说,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真是感到荣幸。至于长的猥琐吗我也没有办法但总比一个太监好些,太监这样的活是专门侍候皇上与妃子们的,难道你就不觉得自己的身份下贱吗?“前辈子陈生是个文人,嘴上自然是不会饶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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