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厨

今天是个大晴天。一早起来，我就钻进了厨房。　　一直忙里忙外忙了两个多小时，李淳风忽然掀开门帘闯了进来，深吸一口气道：“好香的味道！皇后娘娘这是要给我们加菜么？”　　我笑骂：“什么皇后不皇后的，让人听到可怎么得了。李教授看看我做的这道小野鸡炖山蘑，可及得上星级酒店的水平？”　　李淳风看了看砂锅里正在小火慢炖的菜，才笑道：“单闻这飘香十里的味道就足够了。要说这种家常菜最是难做，那些鲍翅燕窝的反而没有什么难的。”　　我笑道：“要说鲍翅燕窝，我这里又何尝没有？今天贵客要来，不整两道硬菜可也上不得台面。您瞧这边火上是我炖了整整一夜的老火鸡汤，硬是将一只老母鸡连皮带骨都炖得化了，好做那鱼翅的汤头。牛乳燕窝也早已备好，一半冰镇，一半温热，各种口味都可满足。燕窝用的是上好血燕，平时轻易舍不得吃的，今日备得多了些，你可要现在尝尝味道调的如何？”　　李淳风自是迫不及待地取了盏燕窝，刚尝一口，就不绝地称赞道：“真是温润滑嫩，入口即化，配上牛乳的香浓，甜而不腻，又香又糯，简直是人间美味！要是我们能穿回现在，我定要投资给你开个私房菜馆。另外你说今天贵客要来，不知是哪一位？”　　我笑道：“说起来您可能并不知道，是这太原当地的一家大户，姓王，在地方上算得富甲一方。我老公他们起兵时，没少得到人家的资助，他们光是战马就捐出了五百匹之多，更不用说金银布帛。投桃报李，我有时也邀请那家的夫人小姐过府饮宴，她们也经常邀请我过去。这不，王家老夫人上次请我过去，她家新娶的儿媳妇亲自下厨烧菜招待我，这番心意很是难得，我也自然要尽心回请人家。”其实，那王家的儿媳妇虽然也是大家小姐出身，厨艺却着实了得。我暗起相较之心，才费心张罗了午饭。　　李淳风却忽然睁大了眼睛说：“太原王氏？”　　我一愣，点头道：“不错，他们正是住在太原，又姓王，自然是太原王氏了。难道他们在历史上很有名？”　　李淳风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我说：“没文化就是可怕。你可能还不知道，你未来的儿媳妇就出自他们家呢！”　　我又是惊讶，又是欢喜。惊讶的是我却不知道来往已久的王家和我有这等渊源，欢喜的是这王家乃隋朝一等一的贵族，他们家出来的女孩儿必是端庄贤淑，知书达理。我问道：“此话当真？却不知是我哪个儿子的？”我自然知道历史上的长孙皇后育有三子，对她的三个儿媳妇却并不了解，除了大名鼎鼎的武则天之外。　　李淳风道：“自然是那位当了皇帝的。另外两位的媳妇儿谁去注意？你可知道那个被武则天害得很惨的王皇后？”　　我愣住了。原来这个被武则天诬陷杀害小公主的王皇后，竟然便是这太原王氏家里的女儿。想想那王皇后下场极惨，死前还被武则天挖眼毒哑，扔到酒缸中。虽然明知我儿子并不爱她，也没有和她生下一男半女，我心下还是好大不落忍。　　说话间，忽听外面靴声喥喥，李元吉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笑道：“二嫂果然是在这里弄好吃的！李先生您可能还不知道，我二嫂那厨艺可是天下第一，要我看连那宫中的御厨都及不上她。”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便从碗橱中找出一双筷子，夹了一筷子小鸡炖蘑菇，来不及等得凉了就放入了嘴里，被烫的哧哧吸气，边大嚼边含糊地大赞道：“真是太好吃了！这叫什么菜？我竟然从来也没吃过！”　　他那馋猫的样子逗得我和李淳风都哈哈大笑。我笑得乐不可支，取了副干净碗筷，盛了些小鸡炖蘑菇给他，怜爱地说：“瞧把你馋的，可慢点儿吃，现在吃饱了一会还怎么吃饭？托你王家伯母的福，还有一桌子菜等着你呢。”　　李元吉笑道：“我猜就是王家伯母又要来了，不然我可哪有这样的口福？”说着转向李淳风道：“李先生不知道，我这二嫂偏心得紧，以前二哥在家的时候经常下厨烧菜，现在二哥出征了，她可就轻易不下厨了。只有这王家伯母要来，我才能沾沾她的光，尝到二嫂妙绝天下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