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峰起来之后,没走几步浑身就痛的难受,而且还有点发晕,他不得不伸手扶住墙,才不至于倒下。

菊子让他再多住几天,但他坚持要回去,菊子只好扶着他的胳膊往外走,可走到门口的时候,陈晓峰实在坚持不住了,另一只手又扶着门,站在那里大喘气。

菊子见状,对他说道:“要不你就在医院里住着,我上你家去看看,大不了替你父亲做几顿饭?”

陈晓峰一听,脊背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不知道菊子的真实身份也就算了,现在知道她是梅机关的情报课的少佐科长,哪里还敢劳烦她的大驾?更重要的是魏先生留下的皮箱子,就放在父亲躺的床底下,虽然在下面挖了一个坑,不过做贼心虚的陈晓峰,觉得菊子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陈晓峰摇了摇头,还是坚持要走,菊子没有办法,只好把陈晓峰的手扛在肩膀上,又伸出手扶着他的腰,差不多是搂着她离开的。

走在过道里的时候,一些伤兵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开始愕然于两个中国人,怎么跑到派遣军总医院来了?接着又看到菊子貌美如花,陈晓峰虽然文质彬彬,脸上还有伤痕,但依然掩盖不了潇洒英俊之气,立即羡慕嫉妒恨起来。

有几个伤员坐在椅子上对他们骂骂咧咧,还有一个轻伤员,直接走到了他们面前挡住了去路。

那个开始守在陈晓峰病房门口的东洋兵,正扛着枪在前面走着,回头一看有人拦着他们,立即转身过来,对那个伤兵叽里呱啦地说了些什么。

那个伤兵开始还貌似不相信,疑惑的看着菊子,等到菊子杏眉倒立,两眼杀机乍现的时候,那个伤兵才知道哨兵所言不虚,赶紧神色慌张的离开。

不用问,哨兵是向那个伤兵亮明的菊子的身份,伤兵开始不信,但看到菊子的表情之后才无话可说,因为他很清楚,任何一个中国的妇女出现在这个医院,只会是谨小慎微,战战兢兢,绝对不可能在面对东洋兵时,会有菊子那种杀气腾腾的表情。

菊子把陈晓峰扶上车之后,让那个哨兵自己回梅机关,她则开着车,直接朝租界驶去,过关卡的时候,亮出通行证上的名字依然是吴雅仙。

陈晓峰的家原本是住在租界之外,淞沪会战时毁于日军飞机的轰炸,所以他跟许多东海人一样,逃到了租界里,在一个弄堂里租下一间房,既阴暗又潮湿,平时生活做饭的时候,都得到外面去烧煤球炉。

菊子把车停到弄堂门口,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弄堂,发现这个弄堂比较陈旧但人满为患,一进弄堂口,除了许多孩子在弄堂里奔跑戏耍之外,一些婆婆妈妈的就在门口叽叽喳喳的聊个不停。

看到贵夫人般的菊子,居然搀扶着陈晓峰进来,那些婆婆妈妈的,都朝菊子投来惊讶的目光,毫无疑问,菊子的美让他们目瞪口呆。

一个中年妇女酸溜溜的说道:“哟,晓峰呀,你这是哪里来的桃花运?怎么这么漂亮的少夫人,亲自搀着你回家?”

她这话说的很有技巧,没有称呼菊子为姑娘或者小姐,而是少夫人,意思是暗指菊子不知道是哪家有钱人的姨太太,纠缠上了陈晓峰这个小白脸。

陈晓峰浑身疼痛难忍,根本就没有力气答话,只能朝那妇女苦笑了一下。

另一个妇女又在旁边尖酸刻薄地说道:“什么桃花运呀,国军离开之后,不知道丢下多少军官姨太太,满大街都可以随便捡,晓峰年纪轻轻的,找个富家人的黄花大闺女都不是难事,跟个被遗弃的姨太太就混在一起,那可是吃了大亏了。”

“哎,”又一个妇女低声说道:“你们没看见吗?外面停了一部洋车,说不定晓峰是被这人给撞了。”

“啊,不会是吧?”

“哎,晓峰,人家要是撞了你,你可得多要点钱,现在医院里的医药费老贵了,药品又紧张,千万别被人给迷糊了,到时候倒霉的是你自己哟!”

听到她们鸡一嘴鸭一嘴地说的,陈晓峰摇了摇头,涨红着脸对菊子轻声说道:“太君,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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