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坊,夜色已深,但是刑部尚书刘观却依旧独坐在书房中,晃动的烛光让他的头像被映射在墙,形成了一大片模糊的阴影。

直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急迫的脚步声,他的身子才坐直了起来,眼睛看向门口的方向。

房门被敲响,他的儿子刘辐的声音传了进来。“父亲,是孩儿回来了。”

“进来吧。”

刘辐今年大约二十五六,相貌堂堂,如今乃是都察院七品都事。他地神跟身后的随从吩咐了两句,这才关了门,来到了刘观的面前坐下。

“见到汉王了吗?”

“就在孩儿去汉王府之前,內监传旨,将汉王软禁府中。汉王府如今不仅有內监官员,还有锦衣卫把守。所以孩儿并未见到汉王。不过孩儿见到了王府长史史程棕,他跟孩儿细致分说了此事。这个汪涟当初乃是主动攀附,却没有想到对方反咬一口,此事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废话,没人指使,一个秀才敢披发左衽,状告皇子?”说的太急,刘观被自己的口水呛的咳嗽了起来,刘辐连忙将热茶端给了自己的父亲。

刘观喝了口水说道:“现在就是要查清楚,究竟是谁要对付汉王。哪怕就是滔天大罪,汉王也不会有事。但是查不到是谁要对付汉王,你我父子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明日为父就只能公事公办,委派刑部干吏,都察御史还有锦衣卫前往高淳调查案情,最多能拖两天的时间。”

刘辐说道:“那我明日主动请缨,前往高淳。”

刘观点了点头说道:“你职位不高,记得多看少做,有什么事,记得及时通知为父。”

三更时刻,汉王府前院,汉王府纪善周巽看着眼前的引礼舍王通,恨不得要把对方给吞进肚子里去。

但是这个时候,他却什么也不能做。因为王通敢把实情说给他听,就是肯定了他不敢翻脸。

因为王通的手里,还掌握着他跟汉王选侍私通的证据。他不仅不能举报王通,还要帮他把这件事给掩饰过去。否则,即便是王通完蛋,他也会跟着陪葬。

良久之后,他才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我会想办法,但是汉王府你是不能再待了。明日待我出府办事,你跟我一起出去,然后你就找机会溜走吧!”

王通也知道自己这次是惹出大,麻烦了,哪怕这次汉王化险为夷,只要知道自己曾经拆他的墙角,也不会饶了自己。

汉王暴虐,许多时候,杀人根本不讲道理,他要不是有个秀才的身份,恐怕今天下午就会被处死。

所以这次他也没有要挟周巽的想法了,点了点头说道:“明日离开是,我会将冯选侍的汗巾还于你。”

待王通离开,周巽愤恨地在地跺了一脚。“明日拿到汗巾,吾决不让你活命。”

杀掉王通,可要比想办法帮他脱罪容易的多。

可是旋即,他又听到王通的脚步声传了过来。王通推开门,轻声问道:“想好明日如何帮我脱罪了吗?”

周巽楞了一下,说道:“刑部那边,我还有些关系,明日我假借汉王旨意,去刑部大牢去探探那个汪涟,若是有可能,最好让他永远也开不了口。”

而在太平坊纪宅,纪纲也坚定地说道:“这个汪涟绝对不能让他活着,一个死去的他,比活着他更有效力。”

庄敬笑着说道:“当然,不过表面,我们锦衣卫还是要装作严密地保护他,明日去高淳查案,也要拿出十分的重视来,让都察院和刑部都要看到我们的态度。”

纪纲点了点头说道:“我本来就没有靠一个汪涟就想把汉王告倒的想法,汉王毕竟是皇子,不要说只是奸,杀了汪氏,就是杀了十个,也不会被皇治罪。但是只要借汪涟的死,能把汉王以前的勾当都揭露出来,让皇对他起了猜忌,才是我的目的。”

“大人妙计,卑职佩服。只望大人前往东瀛,能将卑职也带见见世面。”

纪纲楞了一下问道:“我如今在朝廷结怨甚多,留在大明只会成为众矢之的。只要我离开,你在锦衣卫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你真愿意离开这花花世界,陪我到东瀛吃苦?”

庄敬苦笑了一下说道:“大人的今日就是我的明日,留在大明我也只会越陷越深。太孙殿下比皇还喜欢折腾,塞哈智优势个不管事的老好人,卑职若是留下,注定也会成为殿下手里的刀。大人不在,卑职是在有些害怕。”

纪纲笑道:“你真的不在乎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的职位?”

“卑职只愿终生追随大人!”见纪纲点了点头,庄敬这才嘿嘿一笑说道:“去东瀛当人人,哪怕日子过得苦一点,但是畅意快活啊!”

纪纲也为自己到了东瀛没有得用的人苦恼,所以听到庄敬是真心想要追随他去东瀛,立即就点了头。

至于说去东瀛的日子过的苦,那也最多是前两年。只要将出云国的石见领地弄到手,以后有的是白花花的银子,有钱,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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