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洋仰头看向苏宇亭,见他仍旧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睨着她,赵阳洋也不生气,凤姐跟她说过,不管客人多无礼我们的态度都一定要好。在理发店干这一年,赵阳洋也见识到了形形色色的客人,苏宇亭这样的根本不算什么。    她的视线落到他白色短袖印花T恤的领口上,又将视线上移,落在他精致性感的锁骨之上,她不自觉对着他的锁骨发了会儿呆,也看清楚他左边锁骨上居然长着一颗朱红的小痣。    来自农村的赵阳洋从来没见过如苏宇亭这般的美少年,也从来不知道,原来,性感也是可以用来形容男人的。    “你?发什么呆?不准备带...我去洗头?”    苏宇亭蹙起他好看的眉,真是见鬼了,向来没有任何顾忌的他,居然在这个女人面前,将到了嘴边的“老子”换成了“我”?这他妈太有素质,太虚伪了!这并不像他!    而且,这个女人,一直盯着他的脖子瞧是想干嘛?    想起上次在KTV被扒裤子的悲惨遭遇,苏宇亭不由得有些警惕,难道,她又想光天化日之下,故技重施?不,这次,他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苏宇亭眯起他那双眼尾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手却不自觉的往裤腰上按去。    苏宇亭的话让沉浸在欣赏男色中无法自拔的赵阳洋瞬间回过神来,她依旧木着一张脸,可心里却有些懊恼。    她,菊花村村花赵阳洋,居然因为男色而在工作时走神了?这种事情,决不能让远在乡下的奶奶知道,因为奶奶曾一脸严肃的跟她说过:我们菊花村的女人,绝不犯花痴!    懊恼的赵阳洋收回放在美少年苏宇亭身上的目光,她马尾一甩,转身率先走上店里的木质楼底,一边“噔噔噔”的上楼,一边头也不回的说:“来楼上,我帮你洗。”    苏宇亭仍旧站在原地,他的内心万分纠结。去楼上,倒时岂不是只有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这让苏宇亭感到很危险,于是他侧头将目光投向站在他身后一脸纯良笑意的朱骏身上,阴恻恻的说:“你跟我一起上去。”    朱骏微笑着点头说好。    苏宇亭这才满意的朝楼梯走去,却在踏上第一级台阶后停下了。    “算了,你不用跟上来了。”    丢下这一句他就迈着大长腿上楼而去,徒留朱骏一人站在后面,意味深长的看着苏宇亭离开的高瘦背影。    阁楼上比下面更为闷热,光线也昏暗,苏宇亭一上来就忍不住在心里说了句脏话,他一抹额头,不出意外的摸到满手汗,他嫌恶的甩甩手,看着正站在洗头盆前放水的赵阳洋抱怨道:“你们这破地方,都没个空调?”    拿着喷头放水的赵阳洋听到苏宇亭这般说,心里是有些反感的,毕竟凤姐待她好,她早就将凤姐理发店当成了另一个家。  是,她承认这阁楼上似乎......  是有那么一点破,可!  苏宇亭怎么可以用那种万分嫌弃的语气说这里破呢!  真是太让人气愤了。    赵阳洋气愤归气愤,她人怂,自然不敢出言怒怼苏宇亭,她只在气愤过后,默默的告诉他空调坏了这个事实,并且让他过来躺到洗头床上。    苏宇亭烦躁的抓了把头发,躺到洗头床上之后他仍旧在挑剔着、嫌弃着,一会儿说床板太硬,硌的他骨头疼,一会儿又说空气中有什么难闻的气味在弥漫,让她麻利些快点洗完好让他离开这一无是处的破阁楼。    赵阳洋依旧面瘫脸,不做声,任他发牢骚。    她看向旁边架子上一排各种不知名杂牌的洗发水,问苏宇亭:“你要洗什么价位的洗发水。”    苏宇亭闭着眼睛不耐道:“哪这么麻烦?快洗,就用你们这里最贵的,最好的!”    见苏宇亭原来是个如此财大气粗的主儿,赵阳洋不免在心里震惊了一番,她带着点儿肉感的手伸向了旁边架子上一瓶贴着“豪华”字样标签的洗发水。    想当初,凤姐为了能提升店里逼格推出豪华洗发水养护套餐,只可惜周边都是学生和一些大妈大爷们,从未有人如此壕气的说要洗这豪华洗发水,然而,就在今天!这瓶有着高大上连串英文字样的洗发水,终于,要开封了!    “最好的是豪华洗发水,一百块。”    她在向苏宇亭确定的时候顺便说了价位,毕竟她是善良而美丽的,她不希望苏宇亭为了装逼过瘾,而导致待会没钱付账,洗了个霸王头。    苏宇亭却在这时缓缓睁开了他那双漂亮极了的桃花眼,他长而卷的眼睫轻颤,赵阳洋以为他是被价位吓到了,谁知,他竟是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显然是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    “你就不能麻利点?”    赵阳洋再不啰嗦,倒出洗发水就往他已经被打湿的头发上抹。    她一边用指甲抓着苏宇亭的头皮,一边在心里乐,想着今天洗了个豪华水,要是待会儿凤姐知道了准保高兴的合不拢嘴,说不定...说不定还会在今天的晚饭中,炒一盘她最爱的鸡腿肉犒劳她!    想到香喷喷的鸡腿肉,赵阳洋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然而没有控制好力度,居然发出了一声极不文雅、极其羞耻的“咕噜”声。    正享受着赵阳洋洗头服务的苏宇亭听到这一声后立时便睁开眼,他本想好好将赵阳洋嘲讽一番,却在看到她的脸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原先那张“伪装”成面瘫的脸因为太热的缘故,略带婴儿肥的颊上泛起了丝丝潮红,她垂着头,专注的替他抓着头发,从他这个角度看,除了看见她羽翼般的浓密睫毛与挺翘可爱的小鼻子外,还能看见她那那张微微张开,泛着水光的红嘴儿。    苏宇亭无可避免的就想起了去年KTV,灯光迷离闪烁,周围嘈杂不已的包厢里,赵阳洋抱着他的小腿跪坐在他脚边的那副魅惑样儿,她圆溜溜的眼睛里像是有钩子一般,将他牢牢的勾住,勾的他根本就挪不开视线。    赵阳洋的手已经放在了他的耳垂上,正一下一下的帮他按着,苏宇亭感受到那双柔软的小手后,耳垂仿佛一下就变成了他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刺激的他身子微微一颤。    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起来,越来越燥热的苏宇亭无措的拿手将赵阳洋仍帮他按捏着耳垂的手打开了。    “快点冲水!热死了!”    不知道怎么又把这位大爷惹恼了的赵阳洋表示有点懵,但她向来服从“顾客至上”这一业内规矩,于是听话的马上拿起喷头开始冲洗苏宇亭头发上的泡沫。    在赵阳洋替苏宇亭洗好头与他一起下楼后,却发现那位与苏宇亭一起来的白裙子女孩已经洗好了,她坐在理发椅上,原本及腰的长发此时被一块咖啡色的毛巾全部包在头顶上,由于颜值在线,她并没有因为头发被全部包起而显得喜感,反而看起来十分可爱。    林玉凤正在找吹风机,白子璐听到后面传来的下楼声,知道是苏宇亭下来了,她扭头看去,甜甜的叫了声“宇亭哥。”    听到白子璐在叫他,苏宇亭却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其实他并不喜欢白子璐,甚至可以说是讨厌,如果今天不是因为朱骏非要带着她一起出来,他们之间是绝不会有任何交集的。然而这个女人,一口一个宇亭哥,听的他简直想翻白眼,真是恶心至极。    白子璐见又贴了冷屁股不免有些心灰意冷,这时林玉凤已经将吹风机插好,准备给她吹头发了,她只能暂时安分下来,没再去烦苏宇亭。    赵阳洋将苏宇亭带到店里另一边的理发椅上坐下,坐在一旁的朱骏仍旧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微笑脸,他在苏宇亭身上扫了几眼,问道:“阿亭,衣服怎么湿了。”    苏宇亭脸上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但他很快就状似毫不在意般拿手扯了扯自个儿身上那被汗浸湿的白色纯棉T恤。    “就那样湿了呗。”    他的声音很好听,有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与张扬。    赵阳洋将理发围布仔细的替苏宇亭系好,她微微蓄长的指甲在不经意间划过苏宇亭白皙的后脖子上,苏宇亭仿佛触电般一颤,说:“系这么紧,你想勒死我?”    赵阳洋双目无神的注视着苏宇亭脖子后面那个松松垮垮的蝴蝶结,她想说,如果再松围布就得掉了。    于是,为了不让围布掉下去,她选择无视掉苏宇亭刚刚说的那句话,她拿起吹风机慢慢将他的头发吹干后,发现他鬓角的头发似乎有些长了,就问他:“要不要剪短点。”    苏宇亭懒懒的抬起眼皮,说:“剪。不过你可仔细点别给我剪坏了。”   怎么可能剪坏,她还从没剪坏过客人的头发。赵阳洋默默的想。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她很快就被打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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