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楼下，老郑带着陶非赶来了，围在车边商量对策。而季洁把父亲送回家后，就仰头看着天台，仿佛成了一尊雕像。　　“季洁，放心吧。”老郑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他也是刑警。”　　话虽如此，老郑心里也有点打鼓，杨震快三年半没上一线了，现在身边没人，上面的情况底下人也完全不知道。要是，有个什么万一……看看那尊“塑像”他不敢在想下去。　　时光流逝，人依旧。又是两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人知道上面的情形，以季洁为中心，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陶非！”最终，还是老郑打破沉默，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这个叫宋子刚的人呢？还没找着？六组这是什么效率！”　　“人是找着了，可他死活不来。说什么跟这祖孙俩早就断绝关系了，她们的死活和他没关系。”陶非的语气亦是生硬的，他知道如果出现意外，是怎样的后果。　　“嘿！这TM畜0生”老郑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就被从天台上掉下的东西打断了。　　众人低头一看，东西已经摔得粉碎，依稀辨认的出那是一部手机。再抬头看楼顶上有两个模糊的影子，在边缘晃动。　　“杨震！”一声惊呼，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季洁消失在楼道的黑暗里。　　老郑也是一惊，连忙呆着陶非和六组的众人追着季洁的身影离去。六层楼，不高，可对于有的人来说，它却比喜马拉雅山更难攀登。天台上，龙琦被杨震按在地上，看见他安然无恙，季洁身子一软，眼前黑了一下，站在她身边的老郑一把扶住。陶非带着大斌和王勇走向杨震。　　“季洁！他没事儿！”站在季洁身边的老郑眼疾手快的扶住她，“你这怎么了？”　　摇摇头，离开老郑的扶持，拨开众人，转身往楼梯走去。听见声音的杨震抬起头，只看见季洁有些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天台入口处。　　　　“哎呀，我媳妇儿终于担心我了啊！”依旧是痞痞的模样，杨震已经追上走到四楼的季洁，“不容易啊，值得表扬。”　　季洁看着他，听着他贫，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自己还没从刚才的恐慌中解脱出来。其实，刚才看见他的时候，特别想吼一句，杨震，你违反纪律！后来反应过来，他已经不是刑0警了！她就是那个害他上不了一线的罪人……　　“行了啊，阎王爷嫌弃我，死不了！”杨震看着季洁黯然的样子，心中了然，“不用等老郑他们了，咱看爸去吧。”　　“嗯。三层，301。”季洁也不在多说什么，带着他又下了一层楼。　　　　“当当当”听见敲门声，老季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口的俩人，心里明镜一般。自己这个女儿经历了这么多坎坷，终于找到了归宿。从当年的陆建华，到前一阵子离婚的谭峰，老季一直为女儿心疼，难过。直到刚才，听见自家闺女喊“杨震”，看着她担心的模样，才踏实下来。　　“爸，这是杨震。”季洁坐在沙发上看看身边的杨震，向对面的父亲介绍道，“我们，结婚了。”谈起婚讯，她还是有些害羞，不自然的捋捋头发，低下头。　　“爸。”杨震搓搓手，有点紧张。老季探究的眼光让这位全局有名的黑脸判官有些不自在“那个，我叫杨震，曾经在市局三大队，后来调到六组是季洁的搭档，现在在法制处。咳，您放心吧，我会对她好的！”　　老季看着杨震的反应，感到好笑。据自己从老部下那了解到的情况，这位小伙子，可是他的爱将。全市最年轻的法制处长，刑0警出身，荣获个人三等功四次，二等功两次，一等功一次。想起张局对杨震的评语：足智多谋，冷静沉着，玩世不恭，思维敏捷。老季笑的更加明显了，“思维敏捷”的杨震，在自己面前，似乎，有点紧张？！　　“怎么？我有那么可怕么？”看着杨震紧张的样子，老季笑着打趣。　　“没，没有！”杨震搓搓手，话说的有点结巴，“我这，我这不是……那什么么！”　　“呵呵，小洁终于找到归宿了，我也能踏实了。就是这孩子脾气不好，你多担待点。”老季笑笑，“还有就是不用紧张啊，一会吃完饭的时候，咱爷俩好好聊聊。”　　“嗨，没事。”听岳父这么说，杨震也乐了，“她脾气还行，跟她搭档那三四年，我习惯了，呵呵。”　　“小洁，你也别老欺负人杨震啊，挺老实的孩子。”老季对季洁说，“那臭脾气，也该改改了。”　　“看吧，还是咱爸了解你啊！也心疼我。”杨震小声跟季洁贫。　　自从听见老季说杨震老实，季洁就想笑。这会听见这话，也没理他，白他一眼，起身进了厨房，一边做饭一边笑去了。杨震在客厅陪着老季聊天，从办过的案子到时事见闻，山前海北的闲侃。　　　　“哎，我说，不是让你少喝点么！还喝那么多。”晚上回家，收拾完了，季洁靠在床上跟杨震聊天。　　杨震揽过季洁，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这不老爷子高兴么！再说，我老实啊，让喝就喝了呗。”　　“去去去，一边去。”季洁拍掉杨震胡闹的手，“高兴也没这么喝的啊，身上有伤，自己不知道啊！”　　“好了好了，老婆，我下回一定注意。行不？”杨震搂着季洁是手臂紧了紧，“这良辰吉时的，咱不说这个了，成不？”　　“嗯？什么良辰……”话没说完，就被一个深情而温柔的吻堵了回去。　　窗外，月色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