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不由惊艳地睁大了眼睛。    看着眼前这把吉他,一时间万般激动涌上心头:真他娘的不容易啊!    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琴身,那崭新光白的涂料就像和琴身浑然一体般,触手冰凉润滑。音孔旁赫然绽放着一朵亮红的火焰,火舌飞溅蔓延,绕着琴颈蜿蜒攀去。手指轻轻划过丝弦,带着从琴箱中透孔而出的低沉共鸣微颤了一声。秦慕一把将它抱在怀中,如同见到经久未见的亲人一般难分难舍。    段小松微笑地看着她,单手略显笨拙地仔细包扎着伤口道:“可还喜欢?”    “喜欢!喜欢!”秦慕几乎喜极而泣,激动险些哭出来:“你是不知道啊,那琵琶简直太难弹了!”    她一刻也等不得,将琴横抱,满心欢喜地爬了个音,才发现这新琴还没调弦,又爱惜地摸了摸音轴,试个音,松一松这个;试个音,紧一紧那个,一点一点地仔细调着。    段小松看着她低头调琴地模样,长睫低垂,掩住了那双闪烁光华的眼眸。如丝长发散了几缕荡在肩头胸口,随着她轻缓的动作微微拂动,那道深深的事业线拢着两脉柔软雪白的高峰,紧紧箍在那一抹嫣红之下,似呼之欲出。她的手很纤细白嫩,手指修长,拨弄琴弦时上下翻飞如同玉蝶飞舞。    段小松眯起眼来,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许久之前的那个夜晚。    那一晚,他头一次赢了钱回来,饲主大喜过望,不但赏了他一顿像样的晚餐,还赏了他一夜春宵。    醒血之后,他发觉自己的各种欲望和感觉都敏感增强了许多。求生的欲望,对饲主和欺侮他的那些巫师的憎恨,对家人的怀念,以及对女人的渴望。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份赏赐,心驰神往惴惴不安地进了房内,却发现,今日被赐了一夜春宵的人,却不止他一个。    屋里共三人,两男一女。那女子他曾见过,和他一样也是巫行者,叫做方莉娜。还没明白过来便被人抓了送到这里,堪堪地捱过了醒血的种种折磨,奄奄一息地活了下来。饲主手里七八个巫师,唯有她一个女子。巫师们醒血后全和他一样,各种欲望感官敏感强大,于是这方莉娜醒了血,连灵力强弱也没曾过问,便被饲主丢去清洗干净,好歹修养了一下,便每隔几日将她赏给巫师们发泄□□,肆意玩弄。    他进得屋内,那两个男人正扯着她的身子将她摁在床上施暴。见他进来,笑着招呼道:“呦,阿建啊。”    他身下的方莉娜被剥得赤·裸精光,苍白的身子被动地来回摇晃着,好似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嘴里不由自主发出闷闷的喘息声。她散乱的鬓发中,眼光暗淡,没有一丝光彩。    那不停抽动着身体的男人瞥了他一眼,喘着粗气道:“别催,快完了。等会儿就轮到你。”    等会儿,轮到了他。    另一个男人将她的头摁到自己身下,仍笑着招呼他:“来来来。”    那时的他,早已被这满屋的淫·乱污秽激得□□中烧浑身热得将要燃起火苗。他解去自己的衣衫,匆匆由她后面入了进去。    她没有任何反应,好似布偶一般,任人肆意拨来丢去,让做什么,便做什么。男人动作异常粗暴残忍,毫不怜香惜玉。她的毫无反应激起了侵略者更加残暴的施虐欲望,好似全然不将她当作活人一般。用力撕扯着她的胳膊大腿,抓着她的头发摁到身下。行至高·潮,甚至会掌掴她的脸。    那一夜,三个男人将方莉娜暴虐至天光大亮,随后将她就那样毫无遮挡地遗留在凌乱的床上,谈笑着,伸着懒腰,商量着早点用些什么,看也不看她一眼,推门而去。    段小松是最后一个走出那房间的。    他看着面无表情僵直瘫软在床的那具惨白的,毫无生气的身体,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慢了步子。他伸出手,将散在一旁的被子扯过一角,盖在她身上。    两个男人回头瞧见,还在打趣他,竟还怜香惜玉起来了?那种货色,千人骑万人用,那身子早已被射穿成了筛子,比那街尾七个钱一回的老妓·女还不如。若不是要救急泻火,白给老子都不要,呸!恶心!    两人哈哈大笑。    于是他快步离开,生怕触了他们谁的霉头,给自己惹来祸事。    出得门时,他仍是忍不住偷偷回头瞥了一眼。    床上僵着的方莉娜瞪着无神的双眼,一行泪光滑下脸庞,落到地上,瞬间便消失无踪。    ……    一首加州旅馆复杂华丽的前奏打断了他的回忆。    段小松回过神来。    眼前的秦慕,一身鲜红衣裙敛不住的艳光四射,眉宇间神采飞扬,双目含光一般熠熠生辉。她唇角带笑,十指翩然飞舞,将六条丝弦拨弄得如万花飞凌,穿云度日。    一段终了,复又爬了一遍音阶,又微调了下,试了一番三大和弦,然后是一段fight,最后弹了一首初学入门的练习曲,相当满意地抿起唇来,冲段小松嫣然一笑:“太棒了。简直比我之前用的那把雅马哈还棒!”    段小松轻轻笑了笑,给她倒上柠檬水道:“喜欢就好,我这血也没白流。”    秦慕抱歉地笑笑,接过杯子再次一饮而尽,忽而想起什么似的,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对了,那个钱……能不能便宜点啊。虽然现在有人给我付账,但我毕竟得还他。债台要是太高我可能这辈子都还不上……”她抱歉地摸摸后脑勺,“我现在吧,还没什么钱。不过我相信我肯定能大红大紫的!”既然在那边她能红,那在这边也肯定行!    段小松浅笑了下道:“送你了。不要钱。”    秦慕睁大眼睛急忙道:“那……那可不行!你给我打个折就好……以后等我发达了,没准儿我找你给我变个钢琴出来呢!你现在不收钱以后我该不好意思找你了呢。”    段小松浅笑着望着她,淡淡地道:“那也行。按你的意思。反正,现在也不是你付钱。”    秦慕这才安下心来,又问道:“我上次就想问,你为什么给你徒弟取名叫顺丰啊?一听这名字我差点笑喷了。”    “没什么。他在我这最大的用处就是去给买家送琴拿钱回来,和快递差不多。就这么随口取了。”    秦慕还是笑出了声。又问道:“还有个事,刚才你说的那个明志酒是什么东西啊?”    段小松微蹙眉道:“你不知道?”    秦慕摇头。    段小松心中暗叹,只得一一告诉她:“那是种经过特殊调配的酒,滴入饲主的血,给醒了血的巫师喝下去。喝了明志酒的巫师每隔一段时间便需要再次饮用,否则轻则浑身疼痛如蚂蚁啃噬一般难受,重则暴毙而亡。这是饲主用来控制巫师的一种手段。我暗自研究了下那配方,似乎有些成分和咱们那边的□□效果类似。只不过这里还混杂着魔法和巫术,效果加倍强大。”    秦慕点点头。忽然觉得有点视线模糊。不由得蹙了蹙眉,轻轻摇晃了下脑袋。这一下头也开始晕了。只觉得整个房间都开始慢慢倾斜,微微摇晃起来。    她下意识地扶住面前的桌子,怀中的吉他磕碰到桌角,发出凌乱的共鸣声。    “秦慕?你怎么了?”    眼前的段小松模模糊糊摇摇晃晃,声音也越发飘渺遥远。    秦慕忽然觉得很想笑,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指着面前的段小松笑道:“你别晃荡了,呵呵呵呵……”    她忍不住的想笑,真是好笑的很,这人怎么这么好笑?    “秦慕?”    这呼唤的声音飘飘摇摇,一会儿在左边,一会儿在右边,秦慕笑得收不住,笑弯了腰。    身子忽然一软,她被扶了起来。她觉得这也非常好笑,全身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只好瘫软在那人怀中,由着他扶着自己不知走去何处。    “咱去哪儿呀?”    她笑眼弯弯那胸膛的主人问道。    段小松温香软玉在怀,身体不由自主起了反应。他只微微忍耐着,柔声哄道:“乖,咱们去床上。”    “哦,床上呀。”这也实在好笑,好笑得紧。    秦慕被他扶着,软软地躺到床上,仍笑意缱绻,双颊飞红一片,似涌上春潮一般。    段小松双臂撑在她上方,贪婪地看着她。她妩媚动人,风情万种。娇笑若醉酒一般憨态可掬,令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他慢慢俯下身子,控制不住的欲望将他燎得浑身发抖。    秦慕却嗔笑地伸手抵住他俯下的胸口,眯着眼,撅起嘴来:“我的阿川呢?怎么不是我的阿川……我不要。”    段小松皱眉。她还有相好的?转了转心思,动了灵力,将脸变成那日同来的那两个公子中的一个样子,问道:“现在可是你的阿川?”    秦慕用力将他的脸摆正,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喷出笑来:“沐清……你又来诱我生情了是不是……”    段小松再蹙了蹙眉。怎么,不是这个?又试了另外一张面孔,问道:“现在呢?可是你的阿川?”    秦慕笑得更厉害了,一边拍打他的脸一边大笑:“陆公子!你一边儿呆着去!”    段小松已经按耐不住燃得愈来愈旺得火,再不管其他的,使强的将她的双手摁在床上,附身便吻了下去。    那吻还未来得及落在秦慕的唇上,段小松的身体忽然僵住了。他缓缓低下头,迟来的痛感逐渐清晰明朗继而钻心刻骨,一发不可收拾。    身下的秦慕拍掌笑着:“你胸口怎么长出一把剑啊?”    段小松望着那透胸而出的剑头,一片鲜红氤氲而出,慢慢染透了他的衣衫。他很想回身看一看,到底是谁杀了他,可还没使出力气回过身去,那刺穿他胸膛的剑瞬间收回。他只觉得胸肺一股剧痛,身子被从后重重一拨,自己便这样栽倒了下去,再也动弹不得了。    段小松的身体倒了下去,秦慕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她不由觉得更加好笑,伸出手来指着他,笑的银铃一般清澈明媚。    “我的阿川……哈哈哈……这才是我的阿川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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