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一次期中考很快就到来了。　　　　考试前一天的语文课，我在很认真地低头看书。　　　　“无鱼，这么认真呐，我看看，数学还是物理？”何通身体前倾，试图不起身就看到我桌上放的书。　　　　“你凭什么不说我在读语文啊，你这是歧视！”我没回头，往椅背上靠，小声地回答他。　　　　“你什么时候读过语文啊，你自己看看你那本语文练习册，写了两页？不，最多一页。”　　　　我把桌上的书合上，微微立起来给他看封面，“语、文”，又指着封面上那两个大字字，一字一顿读给他听，然后没再理他，转头继续看书。　　　　等到下课，“嗬，无鱼同学竟然也会担心考试呀，这不是足球杂志嘛！”何通眼尖，一把抓起我叠在语文书上的足球杂志。　　　　“你什么时候对足球感兴趣的，我也没见你体育课报足球组啊。”　　　　我抢过杂志，朝他摆摆手，“突然感兴趣了不行？忙着呢，做你的题去。”　　　　“看完借我。”　　　　“行。”　　　　我当然是对足球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大部分女孩子应该都会更喜欢看篮球赛吧。至于这本杂志，是昨晚我咬牙切齿地在报刊亭买的。　　　　事情的起因，是万恶的程溯。　　　　昨天下午放学，等程溯踢完球后，在一起回家的路上，他兴致勃勃地单方面跟我聊起了欧冠，曼联，阿森纳，C罗......至于为什么是单方面，因为我完全听不懂。　　　　然而我并没有诚实地在一开始就告诉他我不了解足球，而是很装逼地假装我听得懂，并且时不时附和一下，“真的欸？”“是嘛”“好厉害啊”......　　　　如果我就这么一直没智商地附和下去也没事，坏就坏在，我在快到家门口地时候提出了一个问题，“那个...阿森纳帅吗？”　　　　然后我就看到程溯面庞瞬间抽搐了一下，然后很诡异地看着我，翻了个白眼，十分不屑地说，“阿森纳是个球队。”说完就快步走向他家的楼梯。　　　　我当即被他最后那副不屑的神态刺激到了，尴尬之余更是恼火极了，掉头走去门口的报刊亭买了好几期的足球杂志，立志恶补。　　　　不过，这些球队间的恩怨，球星的辉煌战绩，好像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恶补完的。我合上杂志塞进抽屉，痛苦地想。　　　　第一天早上考的是语文。　　　　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然后个啥？？？我十分崩溃地按住额头，在想不出来我这个壮士就要死了。　　　　之前语文老师布置背诵的时候我都没背，总想着背那些古文一晚上就过去了，还不如多做几道理科的题呢。再说，考前几个晚上背也还来得及，说不定还记得更牢。　　　　结果是，考前几个晚上我仍然在做题，总觉得再做一个小时题再背也是来得及的，最后，我只来得及记下一部分。　　　　学生时代最大的错觉就是，我来的及做完这些题背完这些书。　　　　一跳再跳，最后只默出了初中就背过的那首诗。　　　　默完诗，做完阅读，就到了作文。　　　　我痛苦万分地瞪着卷子上的那几行字：　　“从前的日子过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爱一个人。”就以上材料写一篇800字以上的议论文。　　　　对于我这种没什么文采的人来说，比起语文卷上的其他题型，作文才是最大的boss，万恶之源。我宁愿去测两次800米，也不想写一篇八百字的作文。　　　　作文对于文科大神来说，是灵感的迸发，反复的辩证，进行的问答，于我而言，唯一的内容就是凑字数。　　　　努力地把能想到的名言实例变着法子往上套，越长越好。到四百字就写不出来了怎么办？就把前面写过的换个格式换个写法再写一遍。还差一百字呢？！涂掉最后几行，再重新抄一遍！　　一场与作文斗智斗勇没有硝烟的战争。　　　　在我草草写下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铃响了，收卷。　　　　完美　　　　拎起包径直走出教室，没理会旁边一群一群聚在一起对答案的同学。　　　　我一向没有对答案的习惯。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听不见听不见　　　　在校门口等了一会，才看到在一群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人中看到程溯。　　　　“考得怎么样？”　　　　“不知道，还行吧。”　　　　“下午别迟到。”　　　　“知道了。”　　　　我回家吃完饭就开始睡觉。每次考完语文都像渡劫，渡完劫总觉得所有考试都结束了，剩下那些都不care。再说，下午考数学，不用担心放轻松啦。　　　　结果我下午还是差点迟到了。　　　　睡得太沉没听见闹铃，最后是程溯打了我妈电话才把我喊起来。　　　　看着程溯比天还阴的脸，我想了想还是没有找理由解释。我一到阴天下雨天就想睡觉这种实话说出来会被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