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儿拿来药箱找出一瓶药递给玉儿,玉儿扶着额头倚在床边。  “快些服下吧,这凝神丸要在饭前服用,等会儿奴婢再为您端了早膳来。”看着玉儿那副难过痛苦的样子,苏茉儿也是于心不忍,“您也是,大晚上非要跑去贝勒爷书房那儿等他,人家不见,您竟就在屋外等了一夜。”  “该改称大汗,”玉儿无力地抗辩了一句,却又咳嗽了起来,“大汗登位之期近在眼前,必定有许多是要处理,我也只不过想看他一眼,哪怕远远的一眼也罢……”  “您那儿哪叫看大汗一眼,那分明是看了大汗的影子一眼!”苏茉儿有些心疼地为玉儿按摩着额头,却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可好些了?若是不舒服便请大夫吧。”  “再说吧。”  玉儿摆了摆手,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叫苏茉儿上前,掏出怀中的一块儿青白雕花玉佩。  “你帮我瞧瞧,这是什么花儿。”  “像是玉兰,”苏茉儿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却也有些不确定似的,“可这是青白玉石雕刻而成的,却又叫人认不大清。”  “果真是玉兰么?”玉儿叹了口气儿接回了玉佩,几分落寞染上了她的眉间。“大汗今早出门时见到了我,问了几句便将此物送了我,怕是姐姐不要的了吧……”  “福晋这说的是什么话,您是大汗明媒正娶尊贵无比的侧福晋,大汗自然是有佳品先要赠与您,好端端地又提珠儿格格做什么呢?”  “你这便是自欺欺人的傻话了。”  玉儿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手中的玉佩,在朝阳下是那样的通透无杂。  “大汗对姐姐的心意便如这玉佩,看似认不清,实则显而易见。”  “要说这珠儿格格也是,都要嫁给十四爷了,却还跟大汗不清不楚……”  “住口!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亲姐姐,岂是你能随意议论的!”  “奴婢失言!主子见谅。”  苏茉儿见玉儿变了脸色,忙低头认错。  “姐姐与多尔衮还有三年的国丧要守,大汗……怕也是看在姑姑与科尔沁的份上,对她多有照顾吧……”  “是。”    阳光透进屋子,刺得眼睛发痒,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玲珑一个人乖乖地坐在一旁,玩着我为她新绣的桃花手帕,见我醒了,她倒是吓了一跳。  “额娘!”  玲珑往后退了退,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我。  “可是玲珑吵醒您了?”  “没有。”  我笑着朝她伸了伸手,她便开心地趴到我胳膊上,仍是玩弄着手中的小手帕。  “玲珑生辰何时?”  “生辰么?”  她一听便陷入了沉思,想了好久才噘着小嘴巴说道:  “只记得嬷嬷说,桂花熟了结桂子,便是玲珑的生辰了。”  怕也就是这几个月,也不知道过了没有,不过就算过了,我倒也打算好好替她过一个,毕竟如我这般命如浮萍的女子,怕是不能与这孩子长久相守,但求不留遗憾罢。  “额娘今年想替玲珑过一个不同以往的生辰可好?”  “额娘要给玲珑煮两碗长寿面么?”  玲珑突然坐直了身子,小眼睛中是满满的期待,看着她这副馋猫的样子,倒是让我忍俊不禁,正要捏捏她的小鼻子,她笑着躲开了。  “嬷嬷以前都只给玲珑一碗长寿面,再要便不给了……”  孩子的童言稚语,却如同重锤般击打着我的心,鼻子不禁有些发酸。  “长寿面算什么,额娘要给你做你从未吃过的好东西,独一无二的!好不好?”  “真的吗?比长寿面还好吃?”  “你个小没出息的!”   忍不住揉乱了她的头发,看着她顶着一头小鸟窝咯咯笑的小傻样儿,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暖暖的。  “两位,还不下来梳洗啊,这太阳都晒屁股啦。”  “雅若,你这句话对我说了都十几年了,你就不知道换一句?”  一边嫌弃着她还是一边和玲珑下了床,雅若放下净面水倒也不恼。  “奴婢知道换了其他什么话,您都不会痛快儿起来的,索性用这句十几年了的,说着还顺口。”  “是了是了。”  洗完脸顺手将手上的水珠弹了她一脸,玲珑在一旁便是止不住地笑着。早膳过后,小贵子便带了玲珑去和嬷嬷那儿做夏衣,雅若便陪着我悠闲地走着。  “你可知玲珑的生辰是何日?”  突然想起,便问了她一句。  “九月十五。”  雅若这一干脆明确的回答,倒是让我觉得她在信口胡诌。  “我说正经的呢。”  “奴婢没诓您呀。”雅若忍不住笑了起来,“听府里的嬷嬷说,这琛主子生小格格确是九月十五,当时琛主子正是恩宠眷浓,生小格格那日,已离八月十五赏菊观月之日恰好过了一个月。琛主子却突发奇想要赏菊,大汗便派人送了六十六盆不同种类的名贵菊花,当天夜里便诞下了小格格,说是还应情应景取名为……花月?对!就是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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