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爷,恭喜贝勒爷!贺喜贝勒爷!大福晋诞下一位小格格!”接生嬷嬷大喊。  贝勒爷?大福晋?格格?我这是在哪里?怎么会这么吵?  睁眼一看,奇怪眼皮子感觉好难睁开,好不容易睁开了却看到了富丽堂皇的类似屋顶的东西,对了,前些时候跟陈宇度假的时候去住的蒙古包好像就是这个样子。  再往身边四周一看,右边是一个笑的像个干核桃皮的蒙族打扮的胖女人,正在给我往身上包什么东西,暖暖的,再往左边一看,一个长相端庄华丽的女人正在一脸关切的看着我......  ......难不成我是小格格?  “福晋,你辛苦了。”蒙古包的帘子被拉开,粗犷的声音传来,一个穿戴华丽的蒙古汉子抱起了我,“我们的女儿可真漂亮,真是什么好名字都配不上她,哈哈。”  “贝勒爷,您真是的,孩子这么小,哪儿能看的出丑美呢?只要是贝勒爷给的名字,那就都是绝好的。”  这两个人到底是在说什么啊?我这是怎么了?竟成了小婴孩?我闭上了眼睛又使劲儿的睁开,映入眼帘的却仍是那蒙古汉子的沧桑大脸,天哪!这些呐喊自我嘴里一喊出来,却只是化作了婴儿般咿咿呀呀的哭声。  “我曾在明朝有幸结识一位主持大师,他说我寨桑的女儿中必有一位将母仪天下,哈哈,我的宝贝女儿,是你吗?”  看着我这位额祈葛这合不拢嘴的大笑,我的面部在不断抽搐,你到底是在高兴女儿降生,还是在高兴会有个当皇后的女儿啊?  “禀贝勒爷,中原有一位自称智光的主持派人送来一个锦囊,说是祝贺贝勒爷喜得千金。”  “是么?哈哈”  额祈葛放下我,大步向帐外走去,但却许久不见进来,额吉轻轻拍着我,看着我满眼爱怜。不知过了多久,额祈葛终于回来了,却把一个锦囊递给了额吉,方才脸庞上的欣喜不知所踪,反而一脸忧愁。  “不是她。”  额吉打开锦囊,狐疑的看了一眼额祈葛,念着上面的字:  “天命之女,宠耀全族,命有荣子,有子必夭,随子而去......天哪!贝勒爷!”  额吉一脸惊恐的看着额祈葛,似乎敢不相信自己刚出生女儿竟有如此命运,我也实在是摸不着头脑,虽是不知道为什么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本也没指望当个什么皇后,母仪天下那种宏图伟志我是没有的,可是这从哪儿弄来了这么个骗子老和尚妖言惑众,还咒我早死?  可惜此刻我说不了话,站不起来,要不然我非把那和尚的光头当木鱼敲不可。  “不是母仪天下之命也就算了,竟然是如此短命之人......”  额吉抱着我哭的泪雨滂沱,额祈葛拍了拍额吉的肩膀。  “别太难过了,才生产完大哭伤身,你好生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这额祈葛的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刚才抱着我笑得那副开心模样,只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贝勒爷,赐这孩子一个名字吧。”  额吉看额祈葛要走,眼泪也来不及擦连忙问道。  “嗯......就叫哈日珠拉吧。希望在她这黑暗的命运中点起明灯......好了,我先走了。”  “贝勒爷......”  额吉看着额祈葛的背影只能无助的呼唤,这下不只是他们乐极生悲了,我也是一头雾水,哈日珠拉,这是谁?而这儿,又是哪里?  随着岁月流逝,我才发现穿越那种不靠谱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后来的事情如同灰姑娘的故事发展一般,不过人物由继母改成了“继父”,其实也不能怪额祈葛,他的儿女实在众多,对于我这个命不长的女儿,他自然也不屑去多费心。  其他福晋所生的姐妹,或许奔着我这嫡母所生的名头还会搭理我些,可随着我早夭之女的消息不胫而走,也皆是一副冷面色,每天就只剩一个比我大三岁的小侍女雅若陪着我。  额吉的对我的爱也在四岁那年戛然而止,因为她诞下了真正的天命之女,传说中母仪天下的布木布泰,虽然我知道她是真的会母仪天下,多子多福,长命百岁,万千宠爱集一身。  不过说实话,有时候想起我拥有过的那条“多尔衮最爱女人的心爱之物”,还以为我的前世就是布木布泰呢。  不过现在看来,即使穿越,那也是并不属于我的命运,只能安心在这里待下去了,心境平和,不喜亦不悲,有时却仍悔,因为我的一时嘴硬,却失去了我的孩子,还有他。  额吉因为我的出生,在全族引得谣言四起,颜面无光。不过自从布木布泰出世,她又在额祈葛和族人面前重获尊荣,我真是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母凭子贵。  布木布泰,本以为是属于我的人生,现在我却一个旁观者的立场来冷眼旁观,从在襁褓里她就受到了额祈葛掌上明珠的待遇,其实我也曾经感受过,虽然只有在我刚出生的那片刻,庆幸的是我只是灵魂寄居在这具肉体上,否则我就连那一点曾经拥有的亲情回忆都将遗失,一切也都是命吧,曾经最不信命的我,也开始接受了冥冥之中的安排。  “哈日珠拉,这是我送你的花,你戴着吧,特别好看。”  这是我的同胞哥哥——乌克善,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为数不多的还惦念我的亲人之一。  默默地坐了过去,让他把花给我戴上,今天是布木布泰的两岁生日,姐姐妹妹们都有新的配饰可以装扮,唯独我,这个蒙古族另一个被称为“天命之女”的格格,什么也没有。  “哈日珠拉,哥哥给你摘得这个花比她们的珠花美玉都好看,像你一样,美得那么自然,像草原上的日出,很温暖。”  乌克善哥哥的手不停地扭动,一个彩色的花环就在他的手下诞生了。  “好啦,别不高兴了,这么小的孩子应该无忧无虑的笑才是啊。”  花环轻轻的套在我的头上,真的很美,我对他报以灿然一笑,他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乌克善心里蓦然一动,面前这个只有六岁的孩子身材瘦弱,乌黑的长发顺滑披肩,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皮肤细白如幼瓷,不禁心生爱怜,暗想:大家为什么要为个流言而欺负这么个小女孩呢?  “哈日珠拉,你难道没有别的衣裙吗?这身儿颜色太素了。”  今天是布木布泰的生辰,这条月牙白的裙子虽然很清丽,但是毕竟有些不合时宜。  这条裙子已经是我所拥有的颜色最“喜庆”的了。衣服布料通常都是姐妹先挑,最后剩下的才是我的,喜庆绚丽的颜色都被挑去了,自然而然不讨人喜欢的素色白色都是我的,看着他一副不解的模样,也难怪,他是额祈葛的大贝子怕是连旁人冷眼色都没有瞧过,更可况是这些,对他笑着摇了摇头。  “好吧,那我们先出去吧,外面可热闹了。”  乌克善拉着我的手,轻和有力,像是一种小心翼翼的爱护。  外面果真热闹非凡,到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摔跤赛马射箭像那达慕大会一样,马头琴的琴声悠扬而富有激情,将大家喜悦飘散在蒙古草原之上。  远处高堂之上坐着我的额吉和额祈葛,以及我两岁的妹妹——布木布泰,他们欢声笑语其乐融融,那场景看的我心里也暖暖的,曾经我也和额吉这样开心过。  “乌克善,快过来见你额祈葛,这半天不见你去哪里了?”额吉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额吉,我们来了!”乌克善拉着我就向那边跑去。  “见过额祈葛,额吉,哈日珠拉,快跟额祈葛额吉请安。”  乌克善拽了我一下,看着额吉有点惊恐的脸,不禁感觉有点自讨没趣了,她是在怕额祈葛厌恶我而责怪她吧?我换上了一个乖巧的笑容,看着额祈葛。  “哈日珠拉向额祈葛、额吉问安。”  “哈日珠拉,你怎么...在这......”额吉有点惊讶的看着我,又看了一眼额祈葛。“还打扮成这个样子......”  “哈哈,这是哈日珠拉?好孩子,让额祈葛看看,嗯,长高了,真是个漂亮的孩子!你说是吧,大福晋。”  额祈葛出人意料地把我拉到了他的身边,一只手抱着我的肩膀,那手是那样的温暖,是父爱的温度,从我出生之后,这是记忆中他对我的第二次拥抱。大福晋吃了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寨桑贝勒。  “是啊,哈日珠拉她刚出生就很可爱。”  “可是这孩子怎么这么瘦弱啊?是不是嬷嬷没有好好伺候?大福晋,我看你得多上心啊。”  “是,知道了。”  大福晋看着父女俩其乐融融的场景,心里不禁感慨万分,毕竟哈日珠拉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贝勒爷,您瞧这哈日珠拉这衣服,说实话,实在与今儿的日子不符。”  正当我享受着这难得的父母之爱的时候,一阵别有用心的冷嘲热讽却不适时的响起。原来是额祈葛的侧福晋之一,塔娜姨娘。  真是,女人间的争斗何必牵扯到我身上,至少我的外表还是个小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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