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咦，小妞，你起来做什么？”祁琦看着同自己一同起床的小妞一脸不解。　　　　小妞坐在床边一边穿鞋一边回头回答祁琦的问题，“我和二嫂你一起煮啊！不然二嫂你刚来怎么知道东西放在哪里呢。”　　　　祁琦想想也是，主要是有小妞在一起她也能顺便了解一下家里的情况，不然两眼一抹黑煮出来的东西不够吃或者不和他们的胃口可白辛苦了。　　　　在还没想出离开这个环境的办法前，祁琦是不会刻意给自己树敌。　　　　有了小妞的陪伴，祁琦想要抗拒起床的心情淡了许多，她冲小妞笑了笑，然后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走吧，起床了！”　　　　穿好鞋在床前站着的小妞楞楞的看着祁琦的动作，二哥在家的时候也常常会做这个动作。　　　　祁琦可不知道小妞在想什么，她自然地伸手牵起小妞的手往门口走。　　　　其实要做这顿早饭不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因为昨天办了筵席后还剩下有没吃完的菜，一般新媳妇起来只需要把头天没吃完的饭菜热一下就可以了。　　　　可是看着盆子里这些不知道被多少人夹过而剩下的菜，祁琦是怎么也吃不下去的。　　　　“二嫂？”小妞不明白祁琦一直盯着盛剩菜的盆子做什么。　　　　“叫姐姐。”回过神来的祁琦一边想怎样才不用吃这些剩菜，一边顺带纠正小妞对她的称呼。　　　　小妞其实也更喜欢叫姐姐，所以一听祁琦这样说她立马就改口了。　　　　小妞弯起嘴角展露一个大大的笑脸：“姐姐！”　　　　“诶！”祁琦也笑了。　　　　剩菜不想吃，剩饭倒是可以将就，毕竟盛饭的勺子没有进过别人的嘴巴，指挥小妞坐在灶前生火之后，祁琦将昨晚彻底清洗过的锅再次清洗了一边，直到舀出来的水里没有黑色尘垢之后，她才将锅装满水。　　　　做完这一切后，祁琦将剩饭盛出来装在盆子里，然后全部打散放在一旁备用，等小妞将锅内水烧开后，才一次将这些剩饭倒进水里。　　　　在等待剩饭被熬成粥的这段时间，祁琦弯下腰在厨房的角落找东西。　　　　“姐姐，你找什么？”小妞的声音传了过来。　　　　“泡菜坛啊，小妞，你家的泡菜坛放在哪里的？”祁琦一边问一边继续找。　　　　然而小妞却很奇怪的问到：“什么泡菜坛啊？我家没有泡菜坛。”　　　　没有泡菜坛？怎么会，乡下不是每家每户都有泡菜坛的吗？　　　　片刻之后祁琦抬手拍了拍额头，泡菜是从四川传出来的，这里没有也很正常。　　　　“那腌菜呢？”没有泡菜，腌菜也行。　　　　这次小妞刷刷点头了，然后不等祁琦开口问，她就起身一股脑朝院子里跑了，没多一会儿她再次出现在厨房，而手里则多了一把腌菜。　　　　祁琦接过腌菜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味道还很不错呢，只是刚刚看小妞跑出院子，难道这腌菜是放在院子里的？　　　　不过她现在可没有空问腌菜的事，锅里开始沸腾了，祁琦赶紧放下腌菜去灶台边上用锅铲在锅里来回翻动几次后又抓紧时间切了一点腌菜放进去，顿时米饭混合腌菜的味道就出来了。　　　　祁琦吸了吸空中的香气，说实话从昨天到现在她还没有吃过一粒饭呢！　　　　“姐姐，好香啊！”小妞也一脸享受的猛吸空气中的香气。　　　　厨房外面这个时候也陆续传来有人起床开门的声音，祁琦便压下嘴角的笑容加快了手里的动作，橱柜里放着的这些碗筷，不拿出来再清洗一遍她可不敢用。　　　　在祁琦将熬好的粥和热过一次的剩菜端上桌的时候，厅堂桌子的旁边已经坐满了人，正上方的人自然是柳氏。　　　　其次就是罗老大和他的老婆孩子，罗老大的孩子一个五岁一个一岁半，此刻正很是不赖烦的坐在凳子上，见桌子上终于有吃的了，两个小孩迫不及待的就伸手已经盛了粥的碗，结果手指一不小心伸进了粥里，顿时烫得哇哇直叫。　　　　“要死啊要死啊！谁让你把碗放这么近的？”周带娣顿时抬手重重的往桌上一拍朝着祁琦大吼到。　　　　明明碗就放在中间的好吗，真当她不发火就是泥捏的啊！　　　　祁琦直接伸手端过完碗，然后转身将碗放到了门口的台阶上。　　　　“你……你……”周带娣指着祁琦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祁琦皱着眉头一副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生气的样子，她说：“大嫂不是让我放远一点吗？门口够远吗？不行我还可以再挪挪。”其实粥已经不怎么烫了，不就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吗？那就接招吧！　　　　“哇！”面前的吃的没有了，刚止住哭声的两男孩嘴巴一扁再次哭了起来。　　　　一大清早的满屋子就都是哭声，坐在上位上原本对今天早上的饭菜还比较满意的柳氏瞬间拉下了脸，她将筷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拍，“哭哭哭，哭丧啊！老娘还没死呢！”　　　　与别家不同，柳氏虽然喜欢孙子，但是她不喜欢小孩子往她身上凑，也不喜欢看到小孩子哭，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年轻的时候带自己这几个儿女都带够了，还想让她带孩子，那简直门都没有。　　　　柳氏一发火，凳子上坐着的这几位就全都闭嘴了，周带娣更是一边抱一个孩子直接将两哭哭啼啼的孩子带回了房间，当然她也没忘让自己男人把饭菜给他们端进来。　　　　能安安静静吃个饭，柳氏才不在乎他们在哪吃呢！　　　　终于能安安静静吃饭，祁琦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只是还没等她坐下，上位的柳氏又发话了，“吃什么吃，猪都还没吃，你吃什么，赶紧去给我把猪喂了。”　　　　祁琦一口气噎在了喉咙口，要不是还得在这柳氏的手下讨生活，她真想将装粥的盆子扣在柳氏的面前，大家都别吃。　　　　几个呼吸间，祁琦压下了心中的火气，“好的，妈。”　　　　“姐姐，我和你一起去。”从小就怕她这个亲妈的罗小妞放下筷子就朝祁琦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柳氏也就抬眼看了一下，随即就专心吃她面前的饭了，等会儿还要出工，她才没空和这些只吃饭不干活的人磨叽。　　　　然而柳氏就着碗还没喝下两口粥，院子外面就传来罗小妞惊慌的声音，“妈！妈！不好了，猪生病了！”　　　　一听这话柳氏顿时就吃不下饭了，圈里的这两头猪可是村里分给她家养的，等村里统一收猪的时候，可以按猪的重量换取工分，等分粮食的时候才能多分些粮食回来。　　　　柳氏已经养了大半辈子的猪，每回交猪的时候，她家的猪都是又大又肥的，可还从来没出现过猪生病的情况。　　　　“怎么回事？”柳氏扒开站在猪圈面前的罗小妞和祁琦，她往猪圈里一看，果然两头原本活蹦乱跳的猪现在却软绵绵的趴在地上，任她拿响杆怎么敲打地面，两头猪都没有从地上爬起来。　　　　柳氏的心顿时就慌了，她扭头朝罗老大的方向喊到：“老大，快出来，去你张大叔家把你张大爷请来。”　　　　罗老大听见妹妹的惊慌声本就从屋里出来了，这下听到老妈的吩咐立马一刻也不敢耽误就朝院子外面跑了出去。　　　　一大清早这边就闹出这么大动静，正在吃饭的邻居捧着碗一边吃饭一边站到罗家的院子外面看热闹。　　　　乡下的院子都只修了个半个人高，因而罗家里面是个什么情形，外面的人一看就知道。　　　　“罗大婶儿，你家这是怎么了呀？”其中一个人站在院子外面明知故问的朝柳氏喊话。　　　　这柳氏养猪有一手可是羡煞了不少人，可是偏偏他们上门去问的时候，这罗老婆子只说我就喂喂猪草，什么也没干之类的搪塞他们，现在好了，猪生病了，真是报应来了活该呀，叫她吃独食。　　　　柳氏现在可没空理会这些看热闹的人，和他们拌嘴皮子还不如多看看她的猪怎么样了。　　　　别说，对猪柳氏都比对自家孙子女儿用心多了。　　　　没多一会儿，还真让柳氏找到了猪生病的原因。　　　　“这昨天剩的汤汤水水是谁倒进猪槽里的？”柳氏指着猪槽里猪没吃干净的剩菜汤水质问站在猪圈外面的罗小妞周带娣以及祁琦。　　　　那白白的一成油凝结在猪槽上面，猪肯定是吃了这些油水重的汤水拉稀了，这初春的时候仔猪本就容易拉稀，这吃了油荤重的汤水那还得了。　　　　被妈妈严厉的视线一扫，罗小妞哆嗦着使劲摇头说：“妈妈，不是我。”　　　　才哄好孩子出来的周带娣也急忙撇清责任，“不是我，不是我。”说到这里，她突然眼珠子一转扭头看向祁琦，她说“弟妹，该不是你往猪槽里倒的这汤汤水水吧，我就说昨天剩的饭菜挺多的，哪只今天端上桌这点。弟妹啊！不是当嫂嫂的说你，你们城里人哪养过猪，这仔猪可是吃不得油荤的。”　　　　面对她带有暗示性的指责，祁琦站在原地动也没动，这就是变相承认了呗，周带娣弯起嘴角抱着自己的小儿子往旁边站了站，她可不想被殃及。　　　　挨着祁琦站着的罗小妞见祁琦这样却是着急了，她昨天一下也没看到姐姐来猪圈这边，姐姐绝对不是倒剩菜汤给猪吃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