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

Chapter29.任性　　　　闵孝言从在在家里离开，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经过洛家的时候，发现灯还是暗的。左茉一如既往地守在门口，等孝言回来接过她手里的包袋。　　“苏臣的公演不去看吗？”左茉问。　　“嗯，我对那个兴趣不大。”闵孝言回答。　　“今天我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如果我愿意，可以开始进行复健，说不定可以重新站起来。”左茉另起一个话题。　　“嗯，真替你高兴。”闵孝言看着左茉，她脸上满满的喜悦刺伤了孝言的双眼。　　“姐姐？”左茉伸出手抹去孝言眼角的泪滴，“很晚了，我想去休息了。”孝言点点头，将左茉抱到沙发上，等把她的轮椅搬上二楼，再把她背上去。　　“不知不觉你的力气已经这么大了。明明长得娇小，却力大无穷。”左茉讲着讲着笑出声，“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这么多年来，洛翊的眼睛只看着你。”　　“为什么你到现在还忘不了他，还对我这么好。明明我们，都伤害过你。”孝言说。　　“喜欢就是喜欢，怎么会轻易舍弃呢。最喜欢的姐姐，最喜欢的那个人……”左茉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孝言替她盖上被子，轻轻离开房间。　　　　凌晨一点的时候，洛翊等人才从“浅衷”里出来。云浅让九爷送韩探森和傅文卿回家。夏半的新公寓就在云平区，于是自己先走回家。云浅让洛翊留宿在他家，又因为两个人都喝酒，就散步着回去。　　途中经过一个荒废的公园，大门上的“云平公园”四字早已生锈地快要掉下来。洛翊一直是低着头走路，没有注意到云浅停下脚步。　　“自从那件事之后，就没人再来这里了……”云浅眺望着黑暗深处，眼里充满了悔意。洛翊回头看着驻足在云平公园前的云浅。　　“走了。”洛翊说。但是看到云浅没有挪动脚步，他也还是站在原地。　　“那时候真的是个任性的年纪，”云浅面对着洛翊，鞠了一躬，“一直都没有好好向你道歉，还有左茉。”　　“哈？你现在在说什么……”洛翊上前捶了他一拳，“走啦。我快困死了。”　　“嗯……”云浅走到洛翊身边，揽过他的肩膀就回家了。　　　　洛翊躺在床上，困意毫无。他脑海里一直在回放着云浅向他鞠躬的画面。其实他并没有责怪云浅，但是左茉怎么想，他却不能掌握。或许她恨着的，是他和云浅两个人……　　　　两年半之前，洛翊刚上初三，就忙着到处参加竞赛，鲜有时间去三浅。反倒是左茉、探森、夏半、臻儿趁着中考前抓紧时间玩耍……闵孝言一直都不参与其中……　　好不容易结束所有竞赛活动，已经接近初三上学期的末尾了。洛翊回到学校的日子刚好是周五，下课后几个小伙伴商量着最后一次去三浅，顺便和云浅说一声。　　美其名曰最后一次纪念活动，结果孝言也拗不过他们的盛情邀请。洛翊到闵家接两姐妹，看见孝言第一次穿校服以外的裙子，他真是有些喜出望外，虽然只是简单的白T和黑色背带裙，但长发及腰的她在前边走着，头发飘扬得撩起洛翊的心。　　左茉突然跑到洛翊身边，对着闵孝言说：“姐姐，你有没有觉得我和洛翊的服装好像情侣装？没想到这么巧。”　　闵孝言看了他们俩，除了服装上，连外形也十分搭。尤其是才初三的左茉却已经长到168。“啊……嗯。”看着左茉的音容笑貌，闵孝言竟也觉得他们是天生一对。　　洛翊听到她的话，不由地嘴角抽搐。因为左茉是孝言的妹妹，所以从初一开始就一直都对左茉的言行举止十分容忍，尽管他看得出来对方喜欢自己，甚至故意在人前搞暧昧，但是闵孝言一直没有表示，总是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洛翊也就任左茉胡来。只是这次左茉的意图如此明显，闵孝言却还是无动于衷。　　“孝言你还挺了解我的喜好嘛——穿着我很喜欢。”洛翊说。　　“这个……”孝言刚想说什么，却先被左茉抢先：“诶！真的吗！好开心啊。姐姐本来还问我去三浅要穿什么好，这身还是我帮她挑的呢。”　　听了左茉的话，洛翊彻底无语了。心里大苦：闵孝言你这个白痴，书读那么多有什么用！　　闵孝言第一次见到跳街舞的洛翊，说实话，那一瞬间她彻底被洛翊的魅力攻陷了。左茉一看到在吧台调酒的云浅，就立马跳上去：“云浅！”　　云浅拍了拍左茉的头：“茉茉。怎么，今天不上去跳一段？”　　“不要了，今天晚上我姐姐也来，你看，那边那个女生就是我姐姐闵孝言。”　　云浅看着一脸认真地看着洛翊的闵孝言，忍不住笑着说：“果然女孩子都逃不过会跳舞的男生的手心。”　　“云浅你这句话不对噢！照你这么说如果你上去跳的话，那我姐姐不是得迷上你？”左茉调侃着说。　　“噢？我允许你叫我全名，你倒越来越忘记辈分了呢，竟敢拿我说笑。”云浅敲了左茉的脑袋，同时递给她一杯蓝色岛屿，“怎么，我没有资格让你姐姐喜欢上吗？”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太危险。”左茉邪魅地笑着。　　　　换班之后，云浅拿了一杯果汁递给闵孝言：“站了半天腿不酸吗？”闵孝言狐疑地看着云浅。　　“洛翊也真是的。把朋友带来也不先安置好，就顾着自己玩了。”　　原来是洛翊认识的人。闵孝言心想。“不怪他。我本来就不适应待在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也有它的魅力所在。不介意的话我带你逛逛。”云浅说，“啊……你不用担心，我不是坏人的。茉……左茉也认识我，如果你担心我可以去把她叫过来。”　　“不用了。反正人这么多，谅你也不敢做什么。”闵孝言看着正在玩飞镖的左茉，心里感叹，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竟和她大相径庭。　　走出浅尝，整个三浅的广场聚集了许多青少年。每个区域都在进行不同的活动，有斗舞的，有骑极限自行车的，而滑板区，孝言一眼就看到活跃的探森，夏半和臻儿正好刷街回来，和其他轮滑爱好者相互切磋。　　“怎么样？有趣吧。”云浅淡淡地说，“我最喜欢这里了。可以让人忘却一切，全心投入在游戏当中。”　　“相反的，这地方治安很差吧。”闵孝言说。　　“厉害啊，一眼就看出问题了。”确实这里像是纸醉金迷、游戏人生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地方有可能让人失去理智，每个人都任性妄为的话，总会出些乱子。逐渐地，在发展中的三浅，也出现了几个势力。发展初期，因为太过混乱，那些个机关啊机构呀都对这里失去耐心。后来白道黑道就产生共识，只要不闹出类似人命、重伤等特大事件，同时保证势力以外的人也能守其本分，其他小事随便他们在执法人员看不见的地方私下处理。　　“放心吧，有我在，没人敢拿你怎么样。”云浅自信地说。　　“洛翊知道你的事吗？”闵孝言问。　　“我和洛翊就是在打架的时候认识的，你说呢？”　　“两年前？”孝言记得初一的时候有一次，洛翊受伤十分严重，都不敢回家。　　“不。是更早的时候……”云浅说，“要不你以为他的街舞怎么可能那么快学成，还可以跳得那么帅气，连高难度动作我都倾囊相授了。”　　“嗯？看不出来他私底下还会这么胡来。”闵孝言轻轻勾起一抹微笑，云浅发现这是她今晚第一次笑。　　“怎么就是胡来呢。”云浅也笑了。　　左茉和洛翊从浅尝走出来，正好看到闵孝言和云浅在谈笑。“唔……看不出来云浅这么能耐，才认识姐姐多久就能让她笑出来。”左茉说道，洛翊什么也没说，也没任何表情，就走到云浅身边，商量着大伙儿一起去浅衷。　　在浅衷的时候，云浅起了兴致，非要玩真心话大冒险，还被探森这些后辈吐槽他老土。“难得今晚这么多人，以后你们也不来了我会很寂寞啊。所以你们现在就从了我吧……”　　“得了吧，不就多了一个人，少矫情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真面目是吧。”洛翊把黏在他身上的云浅推开，笑着说。　　虽然这么说，但最后大家还是同意陪云浅玩。　　第一个被酒瓶子指向的是探森。他选择大冒险，于是被要求拥抱从酒吧门口走进来的第九个人。大伙看着在门口守候着的探森，一个个得数过去。当数到第九人的时候，没想到进来的是个男性胖子，所有人都笑得前仆后仰的，还不忘一边在后面小声地催促他。最后他只好硬着头皮冲上去从后面抱住那个胖子。结果还被对方狠狠地推开，一脸嫌弃地看着探森，丢下一句“我最讨厌的就是同性恋”，然后转身离开。　　“哈哈哈哈！他到底哪来的自信认为探森是喜欢他才抱着他啊！哈哈哈哈……”云浅笑得不行，夏半就说：“云哥，你都是大学生了，比我们这些初中生还幼稚，真的好吗？”　　探森黑着脸回来，看见大家笑成这般，脸就更黑了。“对不起，对不起……只是，探森被嫌弃的画面，实在太精彩了……”云浅捂住充满笑意的嘴，断断续续地说。　　“好了好了，再开始转酒瓶吧。”左茉说。　　轮到下一个人，是洛翊。云浅笑意更深，洛翊一定会选择有挑战性的冒险，既然如此，定要好好整整他。果不其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大冒险。云浅说：“你去台上背对着台下的人抛抱枕，然后对接住的人告白，大家觉得如何？”　　洛翊告白？这画面简直太美不敢看。但是没有人提出异议，推攘着洛翊上台。云浅还不忘大声招呼在场所有的女性，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台下，洛翊甚是无语，探森和夏半贼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要大意地上吧，少年！”　　洛翊暗自下决定这辈子一定不会再玩第二次真心话大冒险。他自然也没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情，否则他连这第一次，也会坚决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