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小然筋疲力尽地回到家,一头栽倒在沙发上,程西溪听到声音,就从屋里钻了出来,问,“把人保释出来了?” 她有气无力地嗯了声。 程西溪好奇地道,“你这位外国友人到底是什么原因被抓?” 于是,卓小然长话短说,把自己经历地说了一遍。 程西溪听了连连称奇,尤其听到小饭馆吃包子那一顿,不禁笑喷,啧啧地感叹,“特么也是个极品,怎么全世界的极品都被你撞上了?” 卓小然无奈地自嘲,“大概是我体质有异于常人。” 但往好的地方想,至少这个极品很有钱,抱紧他大腿,没准自己将来也能发一笔横财。 程西溪问,“那你和他说拜师的事了吗?” “没有。我和他还不是很熟,我想再等等。” “你知道他在中国呆多久?可别到时候你啥也没学到,他人就走了。” 卓小然,“应该不会吧。毕竟他才来中国。” 程西溪道,“那祝你好运。要有什么好事,记得和我分享,也带我飞一程。” “必须的。” 唠了几句嗑,卓小然困得不行,就去洗了个澡,然后上床睡觉。 正睡得香,冷不防,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卓小然被惊醒,从沙发上弹跳起来,懊恼地捶着沙发,骂道,谁啊,这么缺德,半夜三更,扰人清梦。 她揉了揉眼睛,在茶几上找到自己的手机,接起来一听,居然是安可。两人才分手三个小时,没想到他又找上自己了,卓小然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接通电话后第一句就是,“萧然,窝可能不行了。” 卓小然吓一跳,忙问,“你怎么了?” “窝,窝肚子疼,可能是食物中毒。” 卓小然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睡意全无,急道,“那你去医院啊。” 安可,“窝是准备去,可是窝突然想起来,窝没有钱。” 卓小然,“没有现金,那就刷卡!你不是收入以秒计算吗?再提个一两百万不在话下吧。” 安可道,“那也得等明天银行开门,科四,窝怕自己等不到明天乐。” “这么严重?那你赶紧打的去医院啊。” 安可问,“车费和医疗费怎么办?” 卓小然一咬牙,道,“还能怎么办,我帮你付。” 虽说两人刚认识不久,但安可帮过她两次,而且两次都是在紧要关头上帮的大忙。就算冲着他那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现在他有困难,卓小然也断然不能坐视不理。 她想了想又道,“我现在就出门,你也打车去医院,要是你先到,就在医院门口等我。” 安可问,“那窝去哪个医院?” 卓小然道,“第九医院吧。” 这个医院离市中心近,而且自己平时有些小病痛也去那里就诊。 挂断电话后,卓小然赶紧起来梳洗换衣服,然后拿起背包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现在是凌晨一点,马路上空空荡荡,早不复白天的繁华。也幸亏是程西溪住的这个地段不错,才让她这么晚了还能喊到车。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第九医院。卓小然跳下车一看,急诊大门口,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人呢?难道是她来早了? 卓小然习惯性地想掏手机给安可打电话,却懊恼地想起来,这家伙根本没手机。联系不上,那可真要命,偏偏她还是个急性子,在医院门口团团转。 夜风有点凉,卓小然拉着外套将自己裹紧,正不知所措着,此时,不远处传来了轮胎滚动的声音。抬头一看,是一辆出租车在往这边靠近,卓小然松开绷紧的眉头,大步迎了上去。 走到出租车前,正想责问安可到底搞什么飞机让她等那么久,谁知道,话还没出口,倒先被司机抢了个先。 司机憋着一肚子火,看见卓小然就道,“你这个外国朋友脑子有病吧。非要我把车座车窗都擦一遍,才肯上车。上了车,不许我打电话不许我听音乐,这也就算了,还强迫我调整后视镜。” 卓小然听了他的控诉就蛋疼,嘴里一个劲说对不起,也是,除了对不起,她还能说什么? 可是司机正在火头上,几句对不起,根本无法让他消气。无奈之下,卓小然只好道,“那我多给您加点钱吧。” 看在多给钱的份上,司机才勉强停止了抱怨。 虽然夜间出租是要比白天贵一点,但再贵也不会超过一百,所以卓小然从皮夹子里掏了一张一百块出来,递给司机。正准备对他说不用找了,谁知,就听司机在那边道,“还缺一百五。” “什么!?车费要两百五??”包一天的车也不要两百五,卓小然一脸震惊,“您这是狮子大开口。” 不说还好,一说司机又怒了,道,“我就多收了你十块。四十是车费,两百是交警开的罚单。” “罚单?”卓小然一愣,忙问,“为什么?” “为什么?还不是这个神经病,上车后就开始对我指手画脚,一定要我按照他的路线走,不然就不给钱。这条路,我老走了,熟悉得很。跟他说这里路口在施工,半夜也有警察抓包。他就是不信,结果就是被逮个正着,罚了我两百块。小姐,你说这钱该不该问你收?” 虽然夜风徐徐,但卓小然还是出了一头热汗,只好小鸡啄米般地拼命点头,“应该收,应该收。” 司机收了钱,气呼呼的一踩油门,消失在黑暗中。 荷包里一下子少了两百五,卓小然心疼的无以加复,转头望向那个两百五,没好气地道,“你坐车就坐车啊,对司机指手画脚干什么?” 安可很是无辜地道,“踏的路线有问题……” 卓小然抢白道,“不是说肚子疼的受不了,你还有心思管闲事,我看你才有问题。” 被她这么一提醒,安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即抱着肚子弯下腰,嘴里叫了一声哎呦,好疼。 安可脸色苍白,额头上还还挂着一串串的冷汗,卓小然很是无语地看着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病,还是变着法子在消遣他们。 被卓小然搀扶着走进医院,安可立即被奔波在治病第一线的病人和病人家属所震惊,叹息道,“没想到泥门的急诊室这么热闹!” 卓小然道,“白天更热闹!” 挂完号后,护士叫他去验血。 卓小然扶额,心道,灾难又要开始了。 果然,安可在那质疑,道,“泥门的针头是不是一次性的?” 护士,“当然。” 安可又问,“那使用的检查器械有没有消过毒。” “消过毒。” 安可追问,“是在哪里消的毒?” 护士,“在全国防疫站。” 安可继续问,“能给窝看一下泥门的消毒证明吗?” 护士,“……” 卓小然听不下去,腾地一下站起来,决定去外面等。 隔着墙壁,护士的抱怨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这位先生,您要是嫌弃我们这里不干净,可以多花点钱去外宾部。那里人少不用排队,人也少,能满足您的特殊需求。” 安可问,“那去外宾部要多花多少钱?” 护士,“挂号八百,问诊两千,吊水三千五,住院五千。加起来一共……” 安可脑子转得飞快,“一万一千三百。” 安可走了出来,卓小然下意识地捂紧自己的背包,不等他发话,就斩钉截铁地道,“没钱,免谈。” 好说歹说,卓小然都不为所动。安可很是郁闷,银行现在关门,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才能取钱。明天或许能去外宾部让专家会诊,可现在肚子疼起来也是真要命!纠结来纠结去,在病魔面前,还是不得不向低头。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后,小然扶着他去等候区坐着等报告结果。安可从包里拿出他的救命喷雾,将犄角旮旯都喷遍了,才坐了下去。 谁知,这屁股刚沾上板凳,他又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原来他背后坐了一个病人,不知得了什么病,不停地咳嗽。咳咳咳,安可的心也跟着一起砰砰砰。他很想大声对后面的人吼一声,能不能消停点,但在拼命的克制下,理智克战胜了冲动。 卓小然见他这生不如死的样子,就知道毛病又发了,道,“深呼吸。” 安可跟着深呼吸了一下。 咳咳咳。 继续深呼吸。 还是咳咳咳。 再次深呼吸。 依旧咳咳咳。 在垂死挣扎了一阵后,安可忍无可忍,转过身冲着背后的人叫道,“麻烦泥能不能不要再咳了!” 然后,整个等候区都安静了。 再然后,安可就被人赶了出去,两人只能在走廊上等待。 卓小安一脸无奈,“安可,你就不能克制一下。” 安可十分无辜地道,“窝也想,可是窝做不到。” 换到外面走廊上后,情况一度好转,但也好景不长。不一会儿,来了一对母子。母亲要去缴费拿药,就让儿子找个位置坐下。 这个孩子大概也就五六岁,坐在安可对面,他眨巴着眼睛上下打量安卓,似乎对眼前这个长得和自己不一样的外国人很是好奇。 安可不太喜欢小孩子,可出于礼貌,还是扯动嘴角打了个招呼。 小屁孩大概是坐着太无聊,开始挖鼻孔。 没看到也就算了,可偏偏好死不死地被安可看到了。这个举动对他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他几次三番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但目光在别处绕了一个圈子后,最终又回到了小屁孩的手指和鼻孔上。 安可的眉头随着小屁孩的动作越拧越紧,一颗心就像活火山口的岩浆,不停地翻滚地沸腾,仿佛随时都会喷发。 小屁孩完全不知道安可的心情,从鼻孔中挖出一坨鼻屎,定睛看了看,随后塞进了嘴里…… 终于,安可彻底崩溃了,他哇的一声跳了起来,声音凄厉。大概是因为刺激过度,而双眼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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