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这样和她说话?!”  “为什么不能?”  “那可是老师哎!你把她得罪了,她不让你见习了怎么办?!”  “她敢吗?”  “……”赵泠珩被她这态度彻底搞无语了,“杯杯儿,你是不是发烧了?”  郁北北冷哼,“昨天我刚和慕凛说完我在呼吸科,今天调换科室的指令就下来了,明显就是被人暗地里动了手脚。”  赵泠珩噎了一下,“你这样想是没错,确实这两件事赶得太巧了,可是要万一真的是医院决定的怎么办?还有你怎么知道你男人能有这么大本事?他离咱们有好几百里地,就算他很了不起,是个大人物,但他这手能伸到这儿,未免也太不现实了。”  “怎么不现实?你忘了?”郁北北帮她回忆,“咱们现在住的公寓是怎么来的。”  那间公寓学校有规定职工不能外租,他还是搞到了一套,而且是从校长那里。这样想来,他让学校的附属医院给一个见习学生调科室,也不是不可能。  “那要万一这事和慕凛没关系呢?”  郁北北晃了晃手机,“要真是和他没关系,褚老师的电话早打过来轰死我了。”  好像也是哈,她的手机一点动静也没有。  赵泠珩搔搔头皮,“……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打死也不换科室呗。”  看她脾气又臭又硬,赵泠珩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拍了拍她的肩膀,“统一战线。”  她转身又去贴化验单了,倒是康南萧在一边欲哭无泪的说:“为什么不换啊?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咱们赶紧换了吧?啊,北北!”  在呼吸科这几天他日子过的是她们三个里边最惨的那一个,暴龙折磨他就像容嬷嬷折磨夏紫薇一样,手段狠辣,无用其极。  郁北北和赵泠珩平时最多管管写病程记录,但他可不一样,像入院记录,首程,病历这些东西,暴龙都要求他写,不仅要求他写,还要求他写到最完美。  可怜从头到尾,暴龙就没教过他这些东西该怎么写。平时都是直接把要写的东西摔给他,让他写写写。康南萧写不对的时候还要被骂,暴龙眉头一皱,还冷嘲热讽的说:“你这个学生怎么这么笨?!连这么点东西都学不会!去给我改去!改不对你今天别走了!”  康南萧一脸的生无可恋,“老师这要怎么改?”  “你不会翻别人以前写的看?”暴龙一边拧开茶杯盖子,一边翻他白眼。  康南萧只好抱着写错的东西回到电脑前,机械的点着鼠标,进暴龙的工号开始奋斗。这一奋斗就得到中午十二点半,不仅科室的其他的医生都下班了,就连病人都不来了。暴龙才悠闲的开恩说:“回家吧。”  期间康南萧忍无可忍的和他炸过一次,站在他面前叉着腰,一副找茬的表情说:“你这是公报私仇!你再对我这么过分,我就去院长那里告你!”  暴龙噗嗤一乐,丝毫没把这点威胁放在眼里,神态惬意,还拉长声音说:“请——”  康南萧气的当时就冲出了办公室,没冲出几步他猛地想起来,这货曾经打过院长啊!告状的话简直毫无胜算。  就在康南萧一脸郁卒的在走廊里来回踱步的时候,暴龙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到他的身后,狠狠给了他脑瓜一颗暴栗,骂道:“小兔崽子!在跟我跳脚,我就弄死你!”  康南萧被打的眼泪汪汪。那之后,暴龙对他更加变本加厉了。  有次暴龙让康南萧出去跑腿后,办公室里的其他医生说:“尉迟,你倒是对你那个学生温柔点,你快把人家孩子吓死了。”  “我吓他?”暴龙嗤笑。  “是啊。”其他医生也跟着附和,“你没见你学生每次跟你说话的时候,都要先哆嗦一下吗?”  “……换吧,换吧。”康南萧像只可怜的小白兔,凄凄惨惨的说,“我真的快要被那个变态折磨致死了,再这样下去,还没到出科呢,我就死了!”  他还没来的及死,贺老师就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郁北北你过来一下……”  他看了眼正在贴化验单的赵泠珩,“还有你,小赵是吧?你也跟着一起。”  “我不用去吗老师?”康南萧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你不用,你在这写病程记录吧。”  康南萧沮丧的叹了口气。  郁北北和赵泠珩对视一眼,大概都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刚刚院里领导给我打电话,安排你们两个换科室,你们收拾下东西吧。”看他的表情似乎也是挺无奈的。  “唉,说实话你们两个学生来呼吸科这几天都挺乖的,也没给我惹什么事,就是上面突然让你们换科室,弄的我也很头疼。”贺老师伸手拍拍郁北北肩膀,“去了别的科也要好好见习,有事就回来找老师。”  “老师,我们能不能过完这周再换?”郁北北睁着一双大眼睛,装作天真无邪。心里却恶劣的想,能拖一天是一天。她说:“今天周三了,让我们在呼吸科待到这周结束吧。”  贺老师想了下,院里说让她们换科室,但没规定哪天必须换,多待两天也不是不可以。于是他点了下头,“那你们下周再走吧……”  “好,谢谢老师。”  “我今天下午可能不回来了,你下午就自由活动吧,反正下午医院也没什么病人,你在家看书也可以。”  贺主任忙着去开会,又急匆匆的走了。  赵泠珩看他走远,也学着他的样子拍了拍郁北北的肩膀,同情的说:“现在我已经完全肯定了,就是你男人干的。”  郁北北凉凉的提醒她,“没准也有你男人的手笔。”  赵泠珩:“……”  “你说他为什么这么做?”  “讨厌医院?可要是讨厌医院的话,应该不让你来医院实习才对……我也不知道了。”赵泠珩摇了摇头。  郁北北叹了口气,“我觉得他不是讨厌医院,他是讨厌我实习的这个科室。”  ……  下午郁北北没有去医院,慕凛打了两个电话来,她装作没听见,按了静音就丢在了一边。  不用想也是问她换科室的事,郁北北才不想和他说话。  等洗完澡出来,郁北北看见手机屏幕还亮着,正感慨着他的锲而不舍,心想着要不接了吧。可拿起手机一看,却不是慕凛,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居然是常旭。  常旭给她打电话干嘛?她满腹疑惑,不过还是接了。  “北北,你在哪啊?”常旭焦急的声音从话筒另一端传来,都带上了哭腔,“北北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这开头似曾相识,郁北北不禁眉毛一扬:“我没钱。”  “求你了,北北我知道你有钱,你就再借给我一次,求你了。”  “我真的没钱。”她说的都是大实话,她是真没钱。  “你有的,我知道你有,你一个相机都那么贵,你怎么可能会没钱!”她常旭边哭边说,“你不是被包养了吗,你不是有干爹吗,你再去向他要点,上次你说你缺钱他一下子给你打了两万,我知道的,北北你再去向他要点。”  “……”郁北北听的一口气噎在了喉咙里,顺了好半天才顺下去,她深吸一口气,“常旭!我那相机是我男朋友送的,还有,我没你想的那么恶心,我没被人包养,我也没有干爹,我也没有钱!”  “北北……”  常旭哭了,听上去哭的还挺像真的,“霍一微在做手术,大出血了,不交钱,她就死了北北……”  郁北北却听在耳朵里已经有些麻木了:“又是霍一微,又是做手术,又是急性胃穿孔吧?”  “不是北北……”  “那是什么绝症啊?”  “不是不是……霍一微是真的再做手术,我真的没有骗你,我们真的在医院,你就像上次那样,给我们凑点钱不行吗?”  “呵……”郁北北被她弄烦了,“抱歉啊,我真的不信,而且就算是真的,我也凑不出钱来,你找别人吧,实在爱莫能助。”  “郁北北!”在她要挂断之前常旭大喊,“她在做流产手术,大出血了!你再不给我钱她就真死了,医生都让我签病危通知书了!”  “哈,病危通知书?”郁北北不禁笑了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当医院是傻的吗?还是你觉得我是傻的?就算病危也该是她亲属签字吧?你编谎话拜托你编的真一点好吗?更何况你说她做流产手术,这种情况你不是应该去找她孩子的爸爸吗?你找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把她肚子弄大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她说完干脆挂了电话,心情却依旧烦躁的很,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人,好像活该别人欠他的一样。  做人不能当个骗子,可也不能当个傻子。被骗一次就够了,她怎么可能再会被骗第二次?  郁北北在屋里怎么待也待不住,就想着出去走走,于是她下楼去车棚推出了她的自行车,想着绕公路骑一圈就回来。  可那天不知怎么,本来在那条公路上骑车骑得好好地,却不知她什么时候绕到另外一条路上去了。  那条路上人少,车也少,路面平坦,一眼望去好像没有尽头。她以前和赵泠珩来过一次,骑一圈大概能要一个多小时。郁北北心情不好,就卯足了劲往前蹬,想把自己的坏心情全都丢在这条公路上。  车子是前所未有的好骑,路面又这么宽敞,郁北北不禁有些得意忘形,以至于忘记了这条公路上还有几个岔路口。  于是忘记在岔路口减速的她,就被一辆正巧要拐弯的汽车给撞了。饶是司机及时踩了刹车,可那点惯性还是把她撞飞了出去!  那可是,真的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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