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在一系列的攻击下，洞内的光亮聚集到一起，向他们发起攻击。　　“看来把他惹怒了，哈哈。”看那团光亮来势冲冲，但是千月不屑的冷眼对它凌空一斩。但是光亮并没有消失，反而是他们进入到极光中，适应了一会儿，鲤梦发现他们在一片水域上。　　放眼望去，一片虚无，脚下的水面也没有他们的倒影。环顾四周，什么也没有，这里，只有他们两个的存在。　　“什么都没有。它到底是想。。。”鲤梦蹲下来看着水中的倒影疑惑的小声说着。　　“小鲤儿，别担心。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的。”千月俯下身来，手搭在鲤梦的肩上。　　“唔。看来我们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鲤梦站起身，千月的手从她的肩膀滑落，状似无意的避开千月的亲密。　　千月愣了一下看着虚空的手掌，自嘲的低头苦笑了一秒，低垂的眼眸中有一丝受伤。　　“那接下来怎么办。”千月看着鲤梦的身影。　　“等。等到失去耐性的那一刻。”鲤梦脚尖来回的踢着水面。自己脑中也无丝毫头绪。其实自己也是庆幸的，在这个虚无的时空中自己可以思考，无数的疑问充斥着她的头脑，或许在千月这里可以给自己一个答案。　　“如果是这样，我不介意和你待到永远。”千月邪魅的笑声自身后传来。　　“千。”鲤梦转过身来，看见千月背后形成万丈高的水阵。虚空中好似一柄利刃将他们周围的水面劈开无数道痕，道道水阵在他们周围迅速蔓延开来。片刻间，水阵形成一个圆阵将他们包围起来。道道水阵间形成了无数条通路，水好像被控制，在劈开的空间内来回流淌。两人惊讶的看着这番景象。　　“看起来，它像是在邀请我们。”千月话语刚落，圆阵中间的空间被撕裂开，闪耀着红光的魔种出现浮现在他们面前。一道光迸射出来，鲤梦正对着魔种，躲闪不及，千月急呼一声“小心”，将鲤梦揽进自己的怀里，反手施法与魔种对抗。吸收了无数人的精气的魔种果然战斗力十足，不到片刻，千月发现自己快疲于抵抗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魔道果然与仙家相克，这魔气十足的渣滓长时间接触怕是自己也会被同化，快，快，快，行动起来。千月，她就在你的面前，不能在这里倒下。怕是掩盖不住了，只能全力应敌了。　　就在千月准备释放自己的力量的时候，魔种又凭空消失了。手间的压力消失，千月收回手，看着微微泛黑的指尖。　　“千月，没事吧。”鲤梦担忧的看着千月。　　“没事。”千月快速收回手掩在宽大的袖袍内。不会有事的，也一定不能有事的。“放心吧。话说它怎么每次都收手的这么突然，我都不能痛痛快快的战一场。哎，果然高手是寂寞的。”　　千月话音刚落，层层水壁变成了面面水镜，听见一个声音渐渐传来：“等等我，等等我。”千月身形一颤，这个声音，不，不可能的。　　“等等我，等等我，阿月，阿月——阿月。”　　下意识的，千月踏出脚，想追随着这个声音。鲤梦看着千月反常的举动，拉了拉他的衣袖：“千月，你没事吧。你认识这名女子吗？我们现在还在幻境中，你切要当心。”　　不不不会的，这不可能。是啊，我们现在还深陷困境中，这怕是敌人的诱敌之术。但他不禁咧嘴苦笑，纵然过去许久，记忆里的声音还是能轻而易举的扰乱自己的心神。冷静，不要被敌人牵着鼻子走。　　再回首，千月眼底只余留寒气，刚才的失态已不复存在。“放心吧，小鲤儿。这点花招还不足以乱我心神。”　　两人背靠着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听见裙摆的与花草的摩擦声，镜中的少女渐渐走近。并没有转过身来，在一株蓝色的花前蹲下，询问身后人的意见：“你觉得这朵迷迭妖姬萱儿会喜欢吗？我找了好多海田。只有这一株颜色最饱满，长势最好。萱儿最近不是在研究如何让女人的皮肤变得更加光滑细腻，她总是哀叹缺少一味迷迭妖姬。所以。。。”　　“所以你就拉着我到处乱逛，还害得我被父王骂了一顿。”男子弯腰，手指点了一下少女的额间。语气虽颇为嫌弃，但是还是妥协的乖乖跟在少女的身后。　　“哈哈，阿月。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但是这件事先别对萱儿说。”少女扬起头，镜中好似溢满了雾气，少女的面容看不真切。从那上扬的嘴角，以及抑制不住的笑意，她是快乐的，幸福的。男子默默陪伴的画面显得那么和谐，岁月静好。　　画面一转，少女蹑手蹑脚的打开窗户，正翻身欲上窗时，男子的声音在窗外传来，“禁闭期间严禁外出。”男子抱胸守在窗口，弯腰探头靠近少女，“哪儿也不准去，等过了禁闭期。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少女身量纤纤，娇小可人，被男子高大的身形笼罩，露出谄媚的笑容：“我刚发现了一只好玩的小白狐。再不能出去它身上的唤缨香就失效了，我就再也找不到他了。我发誓等我回来，我会乖乖的再也不闯祸了。”　　纵然男子百般阻挠，留给他的只是月色下少女离别的身影，清冷的月光洒落一地，将男子的身影拉长。　　画面再转，是无数次少女离去的背影，而男子无数次等待再原地，春夏秋冬不断变换，但是不变的是男子的等待与少女的离别，不断重复，不断上演。　　画面停留在二月飘雪的冬日，女子一袭红衣负手站在崖边，任猎猎的狂风裹挟着雪花拍打在自己的脸上，半晌开口：“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你大可诚实的对我说。”　　男子身着劲袍，双目低垂，想要反驳，开口哑声，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颓丧的放开紧握的双拳。　　女子转过身来，张扬的秀发将她的面目模糊，她哽咽着开口，句句诛心，声声泣血：“我曾以为我是你心上的明珠，但现实却这般残酷。感情终抵不过荣耀的权力，你我就这样散了吧。”　　听到女子的一番话，鲤梦却感觉自己心中一阵绞痛。原本一直沉默的千月却瞬间冲了过去，带有凌厉杀意的手扣在水镜中的女子的颈上，刹那间，水镜全都炸裂，化为滴滴水珠，滴落在水面上，一切又变回虚无的模样。千月低斥：“她从不曾这般说过。”说一个字手劲就加重一份，“我原本还以为你有多厉害，不过是一个狼狈的奸邪之女得不到钦慕之人的心意，肆意玩弄他人的感情以此为乐，就以为这样就能填补自己内心的寂寞与空虚，还顺带践踏了他人的真意。你不配称之为可怜，你是罪有应得。但是——现在你的把戏已经成功将我惹火了。所以。。。”　　“哈哈哈哈，你以为你的这些话就能伤我分毫吗？”她掀起嘴角，森冷的说道：“你的伤口被我血淋淋的扒开，是不是很刺激？哈哈哈哈哈。”　　“一个自怨自艾的蛇蝎女，妄图以践踏他人为乐。被你看上的男人真是可怜，他真是不走运，怎会被你这种女人看上。但他也是幸运的，顺带也践踏了你的真心。”　　女子恼羞成怒，纵然被千月扣住脉门，垂在一旁的双手长出尖锐的指甲，对着千月愤恨一挥。千月早就看穿了她的动作，左手快速将她的双手扣在她的身后。两人瞬间腾空千丈，他按住她的头，重重摔打在水面上。他右手化出利剑，一剑刺进了女子的胸膛。女子不堪重负，生生吐了几口鲜血。　　千月杀红了眼，口中不住的呵斥道：“不准你践踏她的模样，给我变回去，变回你令人憎恶的样子。是谁都好，不准是她，不准，不——准！”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鲤梦来不及看清女子的模样。千月发狂的样子没有令她胆寒，反而是歉疚，心酸和不知名的情绪充斥了她的胸腔。她没有注意在她的手腕上千月送的手链在熠熠闪光。她想要帮忙，却只能束手束脚的在一旁，看千月为心中的女子发狂，愤怒，暴走。　　女子好像失去了气息，但是千月未注意到一股黑烟从女子的手指尖慢慢弥漫，在他的身后聚集，化为一个人像，邪恶的张着大嘴，徐徐的靠近他。　　“千月，小心身后。”鲤梦想也没想，一把推开他，自己却被黑烟包围，最后那一句话都被黑烟吞没。　　千月回头，焦急的大喊：“小鲤儿，小鲤儿。你在哪里？小鲤儿？”他无措的徒手扯开那团黑烟。此刻的黑烟，就如同普通的黑烟一样飘散。他目光呆滞的看着那团黑烟回到浴血的女子手中，突然目光森冷，声音沙哑：“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最好现在给我交出来。”　　女子毫不在意的幻化出一面水镜，擦掉嘴角的血渍，整理凌乱的妆容。伸出手，向他展示手中的黑烟，“最是无情男儿心，适才的铁血深情就像这面镜子一样脆弱，啪，碎了。”她冷眼看着千月，将水晶随意往后一抛，嘴角满是嘲讽。她摇曳着身姿徐徐走向千月：“说的好听点你就多情逍遥郎，说的不好听你就是滥情侏儒汉。看不惯我玩弄人心，不过是被我戳穿了虚伪的面孔后的气恼罢了。你说你们这些男人，爱你的，你不要。不爱你的，却巴巴的往上凑。我蹉跎的年华谁来还，我付出的感情哪能收。”　　“你的苦水还是说给那个男人听吧。把她交出来，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还，怎样？不还，又怎样？她就在这里，你自己去救啊！跟你说，别小看这团黑烟，这是由数不清的怨灵组成的，它们最喜欢吃的就是纯净的灵魂，再等片刻，我怕她被吃渣滓都不剩。以为我吓唬你？还是你怕了，不过是逞口舌之能罢了，不然你也进去好了。”　　千月静默不言，眼中的寒冰渐融，有一丝松动。女子看在眼中，另一只手搭在千月的肩上，语气低沉，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去吧！你不是爱她吗？证明给她看。”女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千月，他明显已被软化，女子绕道他的正前方，将手中的黑烟放在他的面前，“好了，现在你也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