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亮与阿雪回来时,慕容司与王衣玄正在屋内对饮,花满楼一行确实打听到了不少消息,本来他们还想多问些话来的,可是转念一想却又怕问得太多恐人生疑,就只是问了她可还记得小剑仙与其妹的容貌。  “记得倒是记得,不过你们可别指望我能画出画像来。”  似乎料到对方会有这样的要求,老妈妈立刻出言断了他们这个念头。  “不会为难您的,若是我们有画像,老妈妈可能认得出来。”  “这肯定没问题。”  得了回答,他们二人才出了花满楼,两人几乎是心照不宣的默认了小剑仙与林殊寒可能是同一人这样的猜想,不过在那个妹妹的身份上,他们稍微起了些争执。  一个认为这个妹妹可能是禾宣姑娘,另一人则觉得应该是小医仙林书好。  “小医仙姑娘对侯爷可牵挂的紧,像是知道我们会过去一般,这药粉都是早早准备好的,还一直追问侯爷什么再去药王谷呢。”  之前的药粉早已服完,这几日慕容司都不曾用药,于是阿雪一回来就立即用沸水替他冲了一杯,双手递上。  “最后一句是你自己编的吧。”慕容司伸手接过杯子,觉得有些烫手便又放回了桌子上,他对小医仙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偏见,只不过实在难以想象,那样对谁都冷冷淡淡的女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人家医仙姑娘就是这个意思。”  “阿雪,你和小医仙很熟?”王衣玄插了句话来。  “说不上熟,可是在药王谷待上过一阵子,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  “那小医仙姑娘可会武功?”  “武功?”阿雪捂嘴笑了。“衣玄哥哥说什么呢,人家是大夫,哪里会做些舞刀弄棒的事情。”  “确认吗?”  “当然确认,小医仙的那双手娇娇嫩嫩的,绝对不是练过武功的人。”阿雪脑海里浮现出了那双白皙纤细的双手来。“再说了,也没看见她身上佩戴过什么武器。”  王衣玄回头看了慕容司一眼,脸上的笑容有些许得意,他便是那个极力主张小剑仙妹妹是禾宣的人,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禾宣会武功,那日一试,禾宣的功夫虽不值一提,但是对付普通人绝对是绰绰有余的,若是她,那么林殊寒回城之日的同时,那个他幼时住过的村庄,接触过的人皆在一夜之间如烟消散,那个可能知道他们兄妹二人秘密的老管家也在林殊寒继位不久后死于非命的事情,便都能有个合理的解释了。  慕容司还是摇头,他吩咐阿雪备了笔墨纸砚来。  “侯爷坚信是小医仙姑娘?”  “一定是她。”  说不上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那日亲眼目睹了林殊寒与林书好二人对视的一眼后,就凭这一点,他认定了这两人的关系非同寻常。  “侯爷可要与我一赌?”  “赌什么?”  他提笔作画,今日的种种不过猜测,明日只需让花满楼的老妈妈看这画像一眼,那么所有的事情都能水落石出,林书好绝色的眉眼在他的笔下逐渐成型。  “若是下官胜了,侯爷能否许下官一个心愿?”  “可以,但若是我胜了,你便娶了阿雪如何?”  “侯爷。”阿雪一怔,立刻红了脸娇嗔一声。  “当然可以,就这么定了,再说阿雪这么好的姑娘,就是侯爷不许,下官都巴不得娶回家呢。”王衣玄摇着扇子应声到,似乎也没将这玩笑话放在心上,阿雪羞极了,见王衣玄应了此事后,更是羞得不行,一跺脚便冲出了门去,和正准备进门的澹台亮撞了个满怀。  “阿雪。”他唤了她一声,不过阿雪没理他,直直的朝门外跑去。“侯爷,阿雪怎么了?”  “她没事,不过你最好祈祷明日的赌注胜的人是我。”  “我当然希望侯爷胜了。”澹台亮也不问是何事,他上前看见慕容司笔下女子与那小医仙有几分相似,便问。“侯爷这是在画小医仙?”  “这就是明日的赌注。”  慕容司瞥了澹台亮一眼,嘴角流露出笑意来。    孟家家主最近常去无罪城东门的一家赌场,这几日因为林殊寒那小子对城内商户开始进行逐一盘查,很大一部分他常常光顾的店都被查封了去,起初宗家这边也对这种做法表示过反对,可是林殊寒这个人实在难对付,孟家家主总是觉得自己三两句话便被那小子牵着鼻子走了。  “二爷可来了,今日想来个什么玩法?”  “又有什么新玩法?”  “当然有,特地为二爷准备的呢。”  这家店的老板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人十分的精明,又很会察言观色,深得孟家主事的信任,他随着老板进了内室。  “最近听说新城主对城内的商户大肆整顿,不少兄弟都吃了闷亏,若是往后查到了我这门上来,还望二爷能高抬贵手,为我行个方便才是。”  “诶,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们无需惧怕他。”  “这新城主势头太猛,我们又是做的这些不干净的买卖,心里头实在是不安呐。”  “到时直接报我名字便是,林殊寒那小子胆子再大,也还犯不到我头上来。”  “有二爷这句话,小的也就放心了。”赌坊老板赔着笑脸,他推开内门,屋内的景象让孟家主事竟是一时失了心智,呆立许久之后这才迈腿而入。  “这是我费了不少心思,特地从南疆国仿制过来的极乐仙境,二爷,这在南疆,可是只有国王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往日的酒池肉林都只是听说,今日亲眼见了才知道世间当真有如此奢靡享乐的地方,整个屋子弥漫着白色的水雾,空气里是湿湿的花瓣甜味,屋内共有五个女子,皆是身着南疆特有的服饰,无一不露出白皙的胳膊和纤细的腰身来,两个姑娘在木榻上嬉笑打闹,两个姑娘在偌大的水池里泼水玩乐,最后一人跪坐在最里间,匿身于一帘纱幔之后,传出悠扬清脆的歌声来,那也是南疆特有的曲子。  “往后在无罪城还指望二爷多加关照才是,特地为二爷准备的,请。”  “好好,哈哈,老弟真是费心了。”  孟家主事的眼底流露出的满是下流与卑鄙。  赌坊老板笑意盈盈的送他入了房门,木门合上的瞬间他脸上的笑意便立刻散了去,眼底划过一抹凌厉的神色来。  “老板,城主在密室等您。”  “我随后过去。”  屋内寻欢作乐的笑声越发的大,赌坊老板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去,他离开时轻轻地摇了摇自己的头,像是在悲悯这已经入了虎口还浑然不知的小羊羔一般。  “一切都在城主的计划之内,只是,这二当家上当的似乎过于容易了。”  密室里摆了一尊佛像,他进门时,林殊寒手中正好点起一柱香来,赌坊老板看着他吹熄了那朵小火苗,然后虔诚的闭上双眼,朝佛像的方向深深的拜了三下之后,这才将香插入了香炉之中。  “无脑之人,自然有无脑的法子来对付。”  “属下只是担心,怕这二当家是故意装傻,到头来,咱们可别是落入了他的圈套。”  “他没这么多心思。”林殊寒将双手负于身后。“那老东西几斤几两我摸得清楚,不过空有匹夫之勇罢了,此人不足为患,早些除掉就是。”  “属下还是担心。”  “你不必多虑,我心里有数。”  见林殊寒心意已决,赌坊老板便也不再多话。  “这几日我会做些大的动作,你回头去找二叔伯,就说因为害怕受到牵连所以要把这间店送给他,二叔伯这个人贪得无厌,又刚愎自用,你若提出此意,他定然不会拒绝,到时你再一口咬定这间店就是他的,按我的吩咐去做,这一次,我一定要将孟家连根拔起。”  “可单单是这样?”他心中还是有疑虑。  “不单单是这样,不过其他的安排你不必多问,只需要将这件事情办好就可。”  “属下领命。”  林殊寒满意的点头。“还有一件事情,你现在立刻启程去晋河,替我办一件事。”  “城主请吩咐。”  他低头轻声在他耳旁轻语,赌坊老板听完后神色凝重,却依然坚定的朝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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