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河?”  林殊寒瞳孔轻收,他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眼望向远远站着的顾清风。  “河西的妹妹们送过来的消息,说是昭襄侯爷和王衣玄大人两个人一同去的,不过是为何而去,清风就不得而知了。”  “这样的消息也值得你亲自过来一趟?”  “这不是想城主大人了吗?”  她摇曳着步伐朝他靠近,身上带有女子特有的香气,妖冶又魅惑。  “我想知道的事情,你可是一件都没有办好。”  “城主大人消息太灵通,清风能查到的事情,大人想必是早就都知道了。”  “我从不养闲人。”  她趴在他看书的桌案前,一双眼眸如火撩人,顾清风知道林殊寒这个男人看似风流,可骨子里却是一派清心寡欲的作风,所以她也不指望这个男人能给自己多少怜惜。  “这个王衣玄既然对大人这般重要,那明日我便亲自追去晋河查查。”  “不止是晋河,我要知道的是那个人的全部,那些埋得越深的,越见不得光的东西。”  “那清风现在便出发。”  她转身想离开。  “不用,明日再去吧,过来。”  林殊寒朝她摆摆手,顾清风见他示意自己留下便立刻嘴角勾笑,莲步轻移至他身前,她双手勾住他的脖颈,顺势在他的一侧腿上坐下。  “城主大人真的讨厌,这么久了也不来清风酒楼看看我,莫不是忘了清风?”  林殊寒初入无罪城时,第一个盯上的便是清风酒楼,顾清风依稀还记得那日的白衣少年,他每每坐于二楼靠窗的位置上独自饮酒,就这样连着来了十五日,她实在觉得奇怪便坐到他的对面想一问究竟,可却在他抬头的那个瞬间,她永远的掉入了一片荆棘沼泽之中,再也没有爬上来过。  “我累了。”  她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见他早已合上了双目,本是伸出去解他衣带的手在半空中愣了一会儿,又悄无声息的放下了,顾清风轻轻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她伸手去摸着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嘴,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和起伏的心跳。  就这样睡吧,她也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顾姑娘用了早膳便早些出发吧。”  林殊寒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顾清风醒来时只发现自己安安稳稳的躺在他的床榻之上,床榻跟前站着的禾宣姑娘脸色不太好看,明摆着是不想给她好脸色看才故意做出来的样子,顾清风拉拉自己肩上的衣服,她朝禾宣笑笑。  “禾宣姑娘起的这么早?”  “顾老板请早些洗漱,禾宣还等着送顾老板离开。”  “禾宣姑娘不要这般冷漠嘛,你我都是替城主办事的人,何苦做到这般如同仇敌见面一样?”  “顾老板请早些动身,一会儿城主夫人过来,禾宣就不好解释了。”  “城主夫人?”顾清风浅笑,林殊寒娶亲那日她倒也是看见那奢华的车架从清风酒楼面前过去的场景,虽不曾见过是何模样,不过这位夫人不受新城主宠爱却是满城上下都知道的事情,顾清风猜想,林殊寒肯娶她,想必不过也是因为看中了白家的势力罢了。  “行行行,我这就走。”  “以后有什么消息直接报给我便是,不用劳烦顾老板亲自过来。”  顾清风洗了一把脸,桌上摆着的清粥小菜看起来不错,不过她也没什么胃口去吃,换上禾宣带来的丫头服饰后,她正推门想走,却又听见禾宣在她身后不冷不热的说着。  “禾宣姑娘最近是怎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城主夫人是你当了呢,何时他林殊寒的事情,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禾宣的意思,就是城主的意思。”  “你知道人活着最可悲的是什么吗?稍微尝点儿甜头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不过是个丫头,还敢在我面前狐假虎威。”  “我是丫头,难道你不是?”  “小人得志的模样真是难看,不过姐姐劝你,人活着最好还是善良些,别什么时候死了,连个清明祭拜的人都没有。”顾清风走了两步,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她回身看向禾宣。“差点儿忘记了,林殊寒身边的丫头本也就只有你和你那个脸上有刀疤的妹妹,我顾清风可以是他的情人,是他的同伴,是他的左右手,至于丫头?这两个字还是更适合你一些,小丫头还是老老实实的呆着吧,麻雀还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可笑。”  “顾清风。”  “怎么?想打架不成?老娘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拔剑啊。”  话音刚落,禾宣便拔出了腰间的佩剑,顾清风也伸手去拿自己的佩剑,可手到之处皆是一片空白,她这才想起自己昨日过来时,并未携带佩剑。  “顾老板想赤手空拳同我比试不成?”  要是今日她带了佩剑,定是要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好好教训一番才是,顾清风正在尴尬的时候,便又听见林殊寒的声音在自己的身后响起。  “还未动身?”  他进来时,正好撞见顾清风与禾宣两人僵持不下的情景。  “禾宣姑娘太热情了,这才耽搁了一些时辰。”  “粥也不喝吗?”  林殊寒进了房间,这才看见桌子上摆着的东西丝毫未动。  “这几日不太舒服,早起都不太有胃口吃东西呢。”  “去晋河也要十来天的路程,还是多少吃些。”  “既然城主大人都这么说,那清风便吃些,只是要劳烦禾宣姑娘再稍等一会儿了。”  “无妨。”林殊寒摆手,他在书柜间找到一只盒子,轻轻拭去盒面上的灰尘后,拿起便打算离开,路过禾宣身旁时,还不忘叮嘱一句。“带她离开的时候小心些,别被看见。”  “是。”  见着禾宣低头答应的模样,让顾清风脸上的笑意更甚了些,不过是个扒着林殊寒过活的下人罢了,也蹬鼻子上脸的欺负到她这儿来了,真是可悲,真是同她顾清风一样的可悲。    慕容司的车队已经出发了五个日夜,逐渐靠近了晋河的地界,小医仙给的药粉已服去了大半,澹台亮便带着阿雪二人中途下了车,折返朝药王谷的方向去了,只剩王衣玄陪着慕容司一路颠簸,虽人在半途,不过好在雪桐那边一直不停的在给他们送着消息过来。  “林殊寒还未继位做城主之时,曾与清风酒楼一位叫顾清风的姑娘来往甚密。”  说起顾清风,王衣玄便立即想起自己初入无罪城时,那位曾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红衣姑娘,而她身后的酒楼似乎就叫“清风酒楼”,可是脑海的里的记忆总是有些模糊,他也不太能确认。  “顾清风?怎么个来往密切法?”  “男女之间你说能如何密切?”慕容司带了些笑意,不过顾清风这个名字他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林殊寒大婚之后便与此女断了联系,清风酒楼?一个女子能在无罪城内经营一间酒楼经营的如此风生水起?”  “无罪城内龙蛇混杂,一个女子能做到这般确实是不太容易。”  “莫非是林殊寒还在背后支持她?”  “这不太合理,林殊寒在未做城主之前,应该是没有这么大的能力支撑起顾清风的酒楼。”王衣玄用扇子敲敲自己的手心。“无罪城内的关系线十分的复杂,宗家权利又越发的大,就是如今,我看他想培养自身的势力都十分的困难,更别说在做城主之前。”  “你的意思是,顾清风的酒楼在无罪城内完全靠的是她自己?”  “这个下官就不知道了,不过应该不是靠的林殊寒,雪桐有说林殊寒回无罪城之前,清风酒楼的情况吗?”  “这倒没说,我回信过去问问。”  “又多了一个与林殊寒有关系的人,侯爷,我现在觉得咱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难得看你对一个人这么感兴趣。”慕容司收起雪桐的信件。  “他身上的疑点太多,下官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此人若是能为侯爷所用便是最好,若是做了对手的话,那可能会成为侯爷路上最大的一块绊脚石。”  “如此肯定?”  “说不来不怕侯爷笑话,这是下官办案多年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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